白所修指著周正,眉宇間大氣凜然。
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被劫了財的苦主,前來興師問罪了。
周正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二人,很快便明白了這兩個傢伙八成是串通起來想要找茬的。
只見他不急不緩的站起身道:「我手下兵卒,這幾日全都在營中,沒有一人出去,不可能搶你家的財物。」
「你怕是找錯人了吧!」
白所修晃了晃腦袋,冷笑道:「哼!昨夜那些劫匪分明就是操著燕人的口音,這一點絕對錯不了!」
「白溝屯這片地方,有能力組織起這麼多人馬的,只有你的那些燕人手下。」
周正眉頭一挑,說道:「哦!難道只是操著燕人的口音,便是我的手下,那若是操著咱們大乾的口音呢?會是誰的手下?」
「況且,你說那些劫匪操著燕人口音,便是了?你有何其他證據?若是沒有,我可要論你的誣告反坐之罪!」
白所修哪裡有什麼證據,他來此尋釁,不過是受了趙孟珍的指使罷了。
眼見說不過周正,他便將目光看向趙孟珍。
後者上前一步道:「據我所知,白溝屯附近一向太平,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手下那些燕人,自然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這樣吧,將你手下燕人全都交出來,我帶去邢州審問,若不是他們坐的,我便將他們放回來,你看如何?」
這話,忽悠三歲小孩還行,周正根本不吃這一套。
真要是讓他將自己剛剛招募的燕人帶去邢州,士氣和燕人的忠誠問題暫且不論,以官府的各種刑訊逼供手段,逼一兩人就範,再將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再簡單不過了。
所以,周正寸步不讓道:「太平?呵呵,前段時間李相的妻女還曾被雁盪山的匪徒劫過!難道發生這種事情,也算是太平?」
趙孟珍冷笑:「呵呵,不過是偶發罷了,再說了,雁盪山是雁盪山,燕人是燕人!」
「那些劫匪既然操著燕人口音,那本官也只能按著這條線索查案。」
「周屯長,你手下兵卒有重大作案嫌疑,理應跟我回邢州受審,怎麼你要阻礙本官辦案嗎?」
「還是說,你已經心虛了,覺得一旦被我帶回邢州受審,便會東窗事發,所以要極力庇護那些匪徒?」
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言論,可見二人是鐵了心想要將此事往自己身上扯了。
周正若是強硬的不同意,此人必定會以此為契機參奏自己。
朝廷那些老爺們自不會親自下來調查,他們只會根據自己的第一反應來判斷。
一方是同僚加鄉紳,而另一方則是那些和他們素有仇怨的燕人難民,這些人偏袒哪一方,毫無疑問。
所以,還是要將事情留在這裡解決。
思慮片刻後,周正道:「趙大人,依我看劫掠白府的人,絕非燕人,而是雁盪山上的土匪。」
「這樣吧,趙大人給我三天時間,我定能抓住真兇,且還會將白府所丟的物品盡數尋到。」
此話一出,倒是讓趙孟珍和白所修愣在了原地。
二人曾想到周正會抵死不從,到時候,趙孟珍便可上書朝廷說明此事,白所修也能發動其他鄉紳共同想辦法彈劾周正。
而現在,這傢伙竟要三天之內抓住真兇。
如此一來,他們再彈劾,就有些不講道理了。
趙孟珍上下打量了周正一番,然後道:「周屯長,軍中無戲言,你說三天內抓住真兇,可敢立下軍令狀?」
軍令狀這玩意一般都是打仗時候用的,不過現在拿來搪塞一下趙孟珍倒也還可以。
周正點頭道:「好,願立軍令狀!」
說罷,周正來到帳前提筆便寫了一份軍令狀。
當然,從沒摸過毛筆的周正,一隻手握著毛筆在那寫字,寫出來的字跡實在是不敢恭維,第一眼看上去和鬼畫符差不多,仔細看看,卻也能勉強認出內容。
本人白溝屯屯長周正,在此立下軍令狀,三日之內必定擒獲劫掠白府的真兇。
如若不成,邢州知府當以軍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