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劉鐵柱卻似聽不明白似的,仍舊是三天兩頭的來找她。
大有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這會子,劉鐵柱在看到宋氏後,仍舊是滿臉殷勤笑容,小跑著迎了過來,「宋娘子,好巧啊,在這裡遇到你。」
「沒覺得碰巧。」宋氏冷了臉,話也不想跟劉鐵柱多說,抬腳便要走。
「宋娘子。」劉鐵柱抬手將宋氏攔下,「我知道你也中意我,不過是因為礙於面子,不好說改嫁的事兒罷了。」
「不過咱也已經這麼久的時間,我也表現的十分殷勤,在旁人看來也都是我上趕著要娶宋娘子,不是宋娘子要上趕著嫁,面上功夫應該做的也足夠多了。」
「宋娘子也就別再揣著架子拿喬,若是當真將我惹惱了,我一生氣,便也沒有人再想著娶你,到時候可真是啥也落不著了。」
「這話說得有些可笑。」
宋氏見他說這些話,又氣又覺得好笑,「我本就沒想著改嫁,是你一直糾纏,不是來尋我說,就是讓尤娘子來說,這會子倒是成我的不是。」
「我給你撂下一句話,若是你再糾纏我的話,我便去報了官,讓大傢伙都瞧一瞧,看是誰在這裡厚臉皮!」
見宋氏連報官這樣的狠話都說了出來,劉鐵柱頓時一愣。
這個宋氏,當真不想改嫁給他?
可是,為啥啊。
若是論模樣,他長得也算是氣派,若是論家境,家中雖不說是大富大貴,卻也是衣食無缺,自他沒了妻子之後,多少媒婆上門說親,其中不乏有黃花大閨女。
眼下他不過就是想娶宋氏這個寡婦,她竟然還不肯?
劉鐵柱有些惱怒,「你怎地不早些說!」
早說不願意改嫁,他何須費這麼大的精力,浪費這麼多時間?
怕是回頭還要被人笑話,想要娶個寡婦都不能。
宋氏登時啞然失笑。
她起初又不是不曾說過,甚至在第一次尤氏登門說親時,她便已經拒絕,但沒有人相信。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過是因為是個寡婦,只覺得有這門極好的親事,她必定是會答應的,之所以沒這麼痛快答應,不過就是因為是寡婦再嫁,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需得讓提親之人擺明一番態度,甚至死纏爛打一番,所有人都從中勸說,讓她是不得不嫁方可。
但鮮有人知道,她是一開始就不想改嫁。
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做一個旁人口中的寡婦,好好做活,在這樣的世道中存活下去罷了。
可偏偏她現如今表明了態度,旁人還要再埋怨她一句,怎麼不早說?
早說?
呵
宋氏懶得和態度執拗的劉鐵柱解釋太多,也覺得無論她如何解釋,劉鐵柱也會將這件事的錯處盡數怪在她的頭上,便乾脆緘口不言,並不說任何話,只是瞥了劉鐵柱一眼之後,抬腳離去。
這般被忽視,劉鐵柱越發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只衝宋氏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耽誤了這麼久的功夫,竟是連句話都不說!」
「不過就是個寡婦罷了,沒嫌棄你命硬克夫也就罷了,這會子倒是拿起喬來了,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也不瞧瞧自個兒的德行!」
「老子只要想娶,黃花大閨女也是能娶得來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一個寡婦,竟是不想著改嫁,往後的日子能好過到哪裡去?
到時候,當真是有她哭的時候
劉鐵柱在遠處謾罵了好一陣子,始終也沒有得到宋氏的任何回應,反而是路邊有人聽到他說的那些話時,眉頭微蹙。
甚至有人瞪著劉鐵柱張口便罵,「我說我家茅廁為何今日淺了半截,合著是你去偷吃了,所以這嘴才這般臭?」
世道亂了許多年,家中男丁被拉去從軍或者尋了由頭去干苦役的不乏少數,以至於許多人家中皆有守寡的母親或者女兒。
家中沒有男子,寡婦本就過得艱難,瞧著看著都可憐的很。
可現如今卻有人因為想求娶寡婦不得,在這裡罵寡婦的,不由得讓有些人帶入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