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于氏手中的油條顏色不是很好看,並不太想買,奈何油條已是被塞入手中,對方又是個婦人,便不好推辭,只得掏了錢袋子,將這根油條買下來往口中塞。
但吃了一口之後,這眉頭便皺了起來。
夏記的油條,他是吃過的,香酥可口,油重卻並不膩,好吃的很。
他喜歡吃夏記的油條,這兩日也一直買著,但實在是因為今日有些事出去做,晨起出門的早,夏記早飯吃食攤還沒有開,而待他忙完之後,夏明月等人已是收攤回家,今日這才沒有吃上。
肚子裡頭饞蟲直鬧騰,便也只能買上一家旁人的,算是替代。
可這根油條的滋味實在不如人意。
口感硬不說,油重卻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吃不出來香,只覺得膩膩的,吃上一口後,便再也不想吃。
但這根油條是五文錢買的,男子不捨得浪費,只好繼續將油條塞入口中,抬腳往前走。
于氏沒有看出這一層,只笑盈盈地收了錢,熱絡招攬,「慢走啊,好吃再來!」
剛出門便開了一單,于氏心中歡喜,繼續叫賣。
但任憑她如何賣力的吆喝,後面的生意實在不大好,足足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她那一籃子的炸油條只賣出去了幾根。
炸油條這樣的吃食,現炸現賣是最好,放的時間長了,受潮疲軟,十分影響口感。
這些油條上午賣不出去的話,下午再賣,品相大打折扣,賣起來更加困難,若是到了第二天,那就肯定賣不出去,只能留著自己吃。
可她現在賺的錢連成本都不夠,要讓她吃掉這些油條,簡直是在浪費。
于氏有些焦急,蹲在胡同口,唉聲嘆氣,一聲長過一聲。
「你這炸油條,是偷學人家夏娘子的手藝吧。」旁邊擺攤賣雞蛋的大娘眯了眯眼睛。
「瞎說。」于氏不肯承認,「這可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咋的這麼多做生意的,就興她姓夏的一個人賣炸油條,不興旁人賣了不成?」
「得了吧,偷學就是偷學,學的不咋地,還不讓人說了。」大娘撇嘴,「就是你學還不學點子新的,人夏娘子這兩日都開始賣甜果子和炸布袋了,你還在這兒巴巴地學炸油條,嘖嘖,這也跟不上啊,賺不到錢是應該的。」
啥?
夏記那又說了甜果子和炸布袋?
這又是什麼樣的新鮮吃食
關鍵是,這夏娘子還是人嗎,怎麼可以會做這麼多吃食啊。
于氏瞪大了眼睛。
出去逛了一圈的呂氏,心情格外的好,回去之後,眉飛色舞地跟夏明月和江竹果描述。
「你是不知道,我在街上碰巧碰到那個婦人,她炸的那個油條啊,看著跟檁條似的,疙疙瘩瘩,也不規整,顏色跟醬油一樣,看著就不好吃。」
「看她轉了那麼久,一根油條都沒賣出去,我這心裡頭是暢快的不得了!」
呂氏的笑容多的幾乎從臉上溢了出去,笑得也是前仰後合,「這種人,當真是活該!」
夏明月在前世時對於偷師學藝,抄襲菜單,仿做菜品之事經歷頗多,這會子倒有些見怪不怪,只笑著點了點頭。
偏要走歪門邪道來賺錢,註定是不成的。
人那,還是要行的端正為好。
早飯吃食攤的生意,仍舊持續紅火,有意向加盟的人,開始陸續上門,和夏明月洽談加盟之事。
再次派出趙大虎和趙二虎這兩個十分可靠的情報人員四處打探,再根據前來洽談加盟人員的具體狀況,夏明月定下了一個合適人選。
楊大丫,年歲比夏明月小一歲,底下一個十三歲的二妹,兩個十一歲的雙生胎三妹四妹。
姐妹四人原是離縣城四十里地楊家村人,早年沒了娘,爹在今年春天時,也因一場傷寒撒手人寰。
楊家家中有房屋和十來畝田地,姐妹四人省著些,再幫旁人做些活計,倒也足夠吃喝。
可楊大丫的大伯卻將房屋占了去,更要將那十來畝的田地占為己有,理由是二房無子,既是爹娘不在,房屋和田產理應歸結到大房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