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藥現在各處都缺, 哪怕是盟軍,爭奪資源也是常有的事。一筆閣 m.yibige.com
運藥材南下的事得偷摸進行。
姜言意如今是瓷窯最大的股東,便拿了一些次品瓷器充數, 借著運瓷器南下做生意的由頭運送藥材。
走陸路比走水路危險些, 陸路沿途都能遇見流民, 她們的行蹤暴露無遺。
水路只需提防水匪, 從渝州上船後就能直達衡州。
安永元怕姜言意途中出什麼意外,撥了三千人馬給她。
從西州到渝州都是封朔管轄地界, 這一路倒是順暢, 不過一天一夜, 就到了渝州, 進城前還碰到了楚承茂派去接應她們的軍隊。
楚昌平上京後, 渝州便由楚承茂守城。
他是在軍中摸爬滾打長大的, 很容易就能和最底層的將士們打成一片, 尤其是先前在朝廷重騎猛攻下, 守渝州城時和不少將士那都是過命的交情, 現在渝州軍都很擁戴楚承茂。
他跟楚昌平的治軍理論不同,楚昌平在軍中資歷老, 又有從前的戰功擺著,底下的將士自然敬重楚昌平。
楚承茂自然沒法沿用楚昌平的治軍方法, 他資歷淺,若是想楚昌平那般治軍,指不定還會被說成裝腔作勢。
馴服一支軍隊,並不是拿到兵符, 將士就跟提線木偶一般聽從指令, 嘴上服心底不服的大有人在。
必須得拿出自己的魄力來, 才會有將士願捨命跟隨。
楚承茂想拉出一支完全聽命於他的親兵, 這樣將來擴大勢力時,身邊才有人可用。
姜言意被接進城主府後,楚承茂得了音訊趕過去,全程黑著臉數落她:「簡直胡鬧!你可知現在是什麼局面?」
姜言意挺直腰背,微垂著頭,像個被訓話的學生,「知道。」
楚承茂頭疼道:「知道你還到南邊來?」
姜言意嘆了口氣:「成千上萬的將士等著藥材救命,我哪裡坐得住?」
之前渝州傷藥短缺,不少將士活生生因傷口潰爛疼死,楚承茂親眼瞧見過,因此姜言意說出這話後,他沉默了片刻,只道:「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們女兒家好生呆在家中便是。且說你如今的身份,真要走漏了風聲,你不就是一個活靶子?」
京城雖被圍困,但還是有不少州府不肯變節,聲稱大宣皇室尚在一日,他們就一日還是大宣臣子。
這些往往都是愚忠之臣,為官時也不曾欺壓百姓,得當地百姓擁護,當以勸降為先,萬不得已之時才強攻。但封朔如今被外敵牽制,也分不出精力去掃平這些州府。
除此之外此外,樊威的勢力也是一個威脅。
先前各路諸侯前來結盟時,樊威也有到封朔麾下效力之意,但樊家從前的確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到現在也是靠搜刮民脂民膏補給軍需,封朔絲毫沒給情面,當著各路諸侯的面直言「不與樊家鼠輩為伍」。
樊威從此懷恨在心,雖不敢正面和封朔交鋒,卻也少不得暗地裡使絆子。
此番若是得知姜言意親自押送傷藥南下,只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劫道。
「二哥說的這些,我自是考慮過的。」姜言意看著楚承茂,神色平靜:「晚些時辰還有一支商隊會抵達渝州城,到時還望兄長幫忙接應。」
還有一支商隊?
楚承茂眉頭一皺,很快想通了其中關鍵。
只怕姜言意親自押送的根本不是藥材。
他驚道:「你這是用你自己做幌子,把各方勢力都引過來,實則藥材是另派人運送的?」
姜言意點頭:「我只能想到這樣的法子,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若什麼都不做,這批藥材只有三成的把握能送到衡州。冒險一試,倒還有七成把握。二哥,你也在軍中,當知道王爺那邊的大軍急需這些藥材。」
正值夏日,姜言意在西州都覺著自己每天都像是活在蒸籠里,更合論南方的天氣?
她從前在軍營里待過,見過給傷兵的營帳床位挨得有多擠,傷口不經處理,又是炎炎夏日,只怕很容易感染,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