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克禮臉色鐵青過來時,林蕭正在擦拭韓氏的牌位。
可惜現在急需要找到一個發泄口的衛克禮,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分給林蕭手邊的牌位,他上前來目呲欲裂的指著林蕭,咬牙切齒的問:「是不是你壞了我的大事!」
衛克禮在癱軟著送走給他判了緩刑的季家後,熱風一吹,衛克禮卻是冷汗淋漓的,但漸漸冷靜下來了。別說季家傻眼,就是衛克禮現在回過神來,也想不通怎麼就從大女兒變成了小女兒,而且只是單純的看了身子,也變成了又是下藥又是苟合的!
衛克禮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八成是出在了他那好女兒身上,所以再也不裝什麼慈父了,露出虛偽的真面目過來找林蕭質問。
&老爺說的大事,難道是送我這個做女兒去給別人做妾?呵呵,如果不是衛玉嬌瘋了一樣,在我這裡又是撒潑又是偷穿了我的衣服,那現在要去給別人做妾的恐怕就是我了吧?」林蕭嘲諷臉。
&麼別人!那可是河東季家的嫡子!」衛克禮這話一說出來,無異於就是承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謀劃的了。面對大女兒嘲諷至極的神情,衛克禮心中無名火燒的更旺,他本是想揮手打過去的,可這時候他瞥見韓氏的牌位了,像是被什麼蟄了下,衛克禮竟是壓下自己旺盛的肝火,變得…低聲下氣起來:
&妍,爹知道因著白氏那毒婦的事,你對爹有所誤解,可這一次爹雖說是無奈之舉,但你想想那季賢侄既是喜歡你,而你又對他有意,可依著咱們家現在的情況,你又如何能順當的嫁過去?可若是你和他郎情妾意的被季賢侄的長輩看到了,那季家豈不是會鬆口答應你們的親事?到那時候你若嫁過去,可不就是堂堂季家婦,這樣的親事便是咱們家沒有造此大難前都難尋了啊!」
衛克禮這番唱作念打的,實在是讓林蕭看足了熱鬧,她眉目一轉,就配合著叫衛克禮能繼續演下去,道:「父親難道不是想攀高枝,好讓自己的前程再回春嗎?」
衛克禮被林蕭這一針見血的話,給嘲的臉上更加無光,可他注意到了林蕭都把稱呼,從「衛老爺」變成了「父親」,可見態度還是有所軟化的,於是乎衛克禮就如同受到鼓舞一般,再接再厲的裝回了「我都是為你好」的慈父:
&爹是存了要攀高枝的心思,可爹哪裡是為了爹自己的前程,而是為了明軒啊。爹的前程不明就不明了吧,可咱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明軒的前程灰暗嗎>
&親您不用再說了!」衛克禮演的正酣呢,就被從外面進來的衛明軒給強行打斷了。這青竹一般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擋在了衛克禮和林蕭中間,直視著衛克禮道:「父親不必再使下不入流的手段,兒子的前程自有兒子靠著自己的雙手去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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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克禮氣得眼前一陣黑,若說這衛府里衛克禮最看重的,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衛明軒了,其他人都是可以為他和衛明軒讓步的,甚至於犧牲的。可他如今這一番好心,卻被衛明軒當成了驢肝肺,棄之如敝履不說,還把這破鞋子扔回到他臉上!
只是吧,衛克禮捨得打林蕭,卻是捨不得給衛明軒一耳光的,他就惱怒道:「你就是這麼跟爹說話的嗎?」
&親難道還想說『我教你的禮義廉恥呢』嗎?父親為何不反省下自身?且不說父親到底有沒有在白姨娘謀害母親時作壁上觀,單就是如今父親打著為阿姐和我好的旗號,卻幹得出這等主動敗壞阿姐名節的苟且事情,就何談——」
&賬!」
&
&姐!」
場面一度很混亂,衛克禮被衛明軒一席話給戳了心窩子,惱羞成怒下抬手就朝衛明軒打過去。站在衛明軒身後,被他隱隱護住的林蕭想也不想的就抬手擋住了,衛克禮那一巴掌就揮打在了林蕭的手臂上。
&老爺要是還有什麼怨氣,不妨當著母親的牌位發泄出來,讓母親也來看個仔細!」林蕭現在已經不耐煩再看衛克禮那虛偽的嘴臉了,說起話來半分不客氣,而衛明軒背挺得直直的,看衛克禮的目光中首次帶上了敵視。
還有韓氏的牌位,就那麼擦的發亮,擺在桌子上正對著衛克禮。
衛克禮心裡忍不住發毛,最終只有色厲內荏的丟下一句「你們倆,可好得很」,就氣急敗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