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城主正要踏凌霄意,隨指劍殺至李重陽身邊,卻頓時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給阻滯,一道幾乎不下於白帝帝意的威壓驟然降臨場間,籠罩方圓百里,白帝城所在的海島附近的海域受到了這一陣壓迫,萬千飛魚出水,形成了壯觀的一條洪流,整個海面宛如沸騰一般,各式各樣的海魚皆是躍出水面。
然而海水並不是真正的沸騰,密密麻麻的海魚此刻竟在半空之中緩緩遊動,仿佛以空氣為水,可謂是一道絕景。
而如今距離李重陽最近的城主,一步無法靠近他,李重陽只是旁若無人的撫摸著手中的竹劍,像是在擦拭,又像是在對它說著什麼悄悄話,讓來勢洶洶的城主像是一個莽夫一般,狼狽不堪。
他知道自己此刻難以靠近,而且感到這熟悉的壓迫傳來,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一些已是回憶的光景浮現於他的腦海,竟是激盪了他的神識,讓他出現了心靈的震顫,腦中傳來一陣劇烈的陣痛。
他百年前曾敗於林清玄之手,也成了林清玄成為神話的墊腳石,那些年還沒有武榜這種存在,不過他大概便是那所謂的天下第一罷,只不過他終歸是收斂了他的鋒芒,歸於山林海野。
他們並沒有拼到何種你死我活的境界,或者說他只是敗了一招,他是那啖人血肉的邪魔,江湖皆是震懾於他的名號,通玄高手成日生活在那死亡的陰影之下,不再出世,寄希望於有何人能夠制裁邪魔,又或者是就這樣一直藏到老去。
林清玄是眾望所歸的存在,他必須存在,沒有他也會有下一個刀神,來做這推翻統治的俠客,只不過林清玄的確是千年難遇的劍道天才,以一種不真實的沖勢,一路擊敗了無數江湖揚名已久的大能,最終可以說是一路打到了城主面前。
只不過人們不知為何沒有聽到那大魔頭後來的故事,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從此蒸發。
它沒有消失,他只是成了白帝城的城主,而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悲情的結束。
嗡嗡的響聲自城主腦海中傳來,他單手成印,一股龐大而又神聖的氣息驟然爆發,他守住了他心中的清明,眼中又重新擁有了那副陰狠的神色,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可以說是正值壯年的劍士。
「你很像那個人,劍也像,道也像。」城主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像是在評價李重陽。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我們只是湊巧很像罷了。」李重陽一絲不苟,神色沒有波動的回應了他。
「桀桀,或許吧,你的天道劍,幾乎可以與當年的林清玄相媲美了,只不過天道劍這種沒頭沒尾的東西,是沒有一個答案的,百年前我只敗一招,如今我也可以略勝一招。」城主眼神眯起,嘴角彎起,似乎極有信心。
李重陽依然抱劍,黑色的竹劍與他身上髒兮兮的樣子似乎極其的相稱,只不過城主動了。
他白袖一招,沒有想像中的萬千道劍出城的壯觀景象,讓李重陽有些疑惑,不過他依然沒有動,他需要的便是接招,破招,然後遞出殺招,其餘的他不是很想過問。
沒有萬千道劍出城,卻又一道不太耀眼的白虹自天邊垂下,似是緩慢而平穩的靠近。
然而不是白虹太過暗淡,而是……
近了,似是白虹,卻是宛若飛星隕落,攜萬丈火勢,直衝著這不算太大的海島而來,而那白虹的中心一抹殷亮,透著無盡的威能,直教人跪伏。
那是白帝劍,傳聞中東海三劍帝齊齊迎來神國接引,分別留下自己共度人間的佩劍於弟子,青帝、赤帝、白帝,又以青帝為尊,赤帝尚武,白帝尚文,三劍齊出,天下唯有可破之敵,無不可斬者。
那唯有劍首才有資格的執掌的那柄傳說中的帝劍,此刻如同一隻溫順的猛獸,靜靜的躺在城主手中,然而那肆意縱橫的白色劍氣已經將他那狂暴的劍意暴露。
「原來你才是白帝。」李重陽神色嚴肅了起來,他沒有想到城主的身份竟是白帝,他本以為已經進入了神國的天人,就會一直呆在神國之中,不再問人間之事,看來其中有些辛秘他似乎也才剛剛接近。
「化身罷了,百年前此身便被我所降臨,沒想到讓一個愣頭青給擊敗。」他像是在回味當年的景象,嘖嘖稱道,此刻他帝劍在手,人的氣質也完全變了,變得狂放,變得不羈,變得有些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