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給我大學時的仇人張登登的電話里對他說,我想趁著假期去西藏玩玩兒。
我女朋友要跟我去,我對她說我老媽需要人照顧,所以辛苦你了。可這女人竟然她娘的對著我撒嬌。
這個豬八戒的妹妹竟然敢對我撒嬌。
這個鳥女人竟然敢對老子撒嬌……
「你她媽的給我回去守著你們家的老狼狗。」我很客氣地對她吼道,她還會哭,還打我,還說我老媽說她是我們家的好媳婦,還說我沒良心……
事實是,我從來沒碰過這個鳥女人一跟手指頭。
在遙遠的天邊有一片純淨的藍色天空,天空下有一群連綿的山,山上覆蓋著溫柔的白雪,白雪覆蓋的山下有一片寧靜的藍色湖水,湖水裡倒映著山上覆蓋著的皚皚白雪。
我其實不大懂「皚皚」是什麼意思,好象是在白色的山下自己無所適從……
他們把湖叫做「錯」,可為什麼要錯?錯究竟是什麼?是愛了不該愛的人,還是鬆開了本該牽著的手,或者是活了本不該這樣活的一生……
這片望不穿的湖水,這座化不了雪的山。
……
「這青稞酒真她娘的苦,你就喝這個?」看著張登登這小子喝了青稞酒後,十分享受嚼著羊肉,我真他娘的羨慕他。我不解的問這小子:「這酒真他娘的苦,好象在別處的青稞酒可不是這個味兒的。」
「嘿嘿,這可是特製的,這酒啊——真象人生里的苦澀啊,」偉大的詩人張登登喝著苦澀的酒,對著我發出了偉大的人生感慨。
——曾經,早已經記不起是哪一年,他用情詩打動了美麗的林妮妮,漂亮的昝妞、可人的晴晴……多年後,在一座高原上,沒有發表過作品的老去詩人,伴著枯澀的青稞酒給我講著人生。
張登登的工藝品廠已經倒了閉,關了門,賣了看門的狗。
而他自己守在一片被叫做「錯」的湖邊放著羊。
大帳篷里,飄著羊奶茶醉人的清香。
「……
天空裡的風雨飄揚
和不能承受的夕陽
你說這樣吧去看海洋
看我們被風吹的模樣
……
」
遠方打工的哥們兒說,要我去他們廠搞管理。遠方的哥們兒還說,比我教那破書什麼的來錢多了。
當年在深圳時,這小子跟我是一個車間的,不過狗屁不懂,只知道求爹爹告奶奶的到處借錢,連住在一起時的房租還是我給他出的。
現在,他娘的居然干起了分公司經理。
「你知道,我可是回來埋沒了這麼多年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幹,來了做什麼?」
「人事部主任——」
真是山水輪流轉,我今天竟然也可以去收拾那幫生產線上的傻鳥了。曾幾何時,我還在生產線上對著人事主任哈腰賠笑、不恥上什麼來著。
我老媽說我是不成氣的東西,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干,又要回去打工。我老媽還說遲早要被我氣死。我對她說我可以在那裡干一個月掙這裡一年的工資,我還對她說我還年輕,還不到三十歲呢,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回來,反正只是停了薪水,職位還留著呢。
在踏上南下火車的時候,我想起了小蘭。什麼時候有空,把這小妞叫出來。嘿嘿,還真想她了……
有錢就是好啊,想要什麼地方變成啥樣,什麼地方就變成啥樣。四五年的時間,這座城市都變了樣,該高的地方高,該低的地方低;該亮的地方亮、該暗的地方暗;該曖mei的地方曖mei,該放蕩的地方放蕩……
我進了哥們兒當總經理的公司,我做了公司里的人士部主任。月薪四千五,是干教師時的六倍。
之後,的日子,我把工資大部分存了起來。生活全讓工廠里的那些傻b養著。
後來,公司里有一個小妹常常約我去公園什麼的地兒散步。小妹叫菊,她很體貼我,很為我的終身大事著想。常常對我說,我應該成家了,有了家人的心裡便穩定了,心裡穩定了才能快樂。
這小妞說的,倒是有點象那年有個女人給我算的命。我不信這東西,可她偏偏說我這人感情坎坷,最後只能是隨便找個女人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