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別去
其實,在張立平的內心中也很想從此就同兩位至親一起,呆在這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莊中,遠離世上那些勾心鬥角,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然而他的身上實在背負著太多太多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在遠方的wk市里,還有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等著他去挽救!
一念及此,
張立平不自覺的咬緊了唇,他下意識的握緊了右手,還未完全痊癒的傷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父親………請相信我!
三天後的中午,天高雲淡。 天空蔚藍得似一塊藍寶石,澄澈得沒有絲毫雜質,楊老太爺已可以柱著拐杖下地,顫巍巍的走上幾步,趕一趕四處奔跑的家禽,做一些基本的家務活。
張立平也在不遠處的山岡上,背靠著一株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老樹,下定了走的決心。
山勢蜿蜒欺負,遠目望去,也是無盡的層巒疊嶂,仿佛大山的勢力範圍囊括了整個世界,張立平卻知道,順著自己腳下的這條黃土小路走上三到四天天,就會踏上鄉上那碳渣鋪過的機耕道,那裡就已可以看得見山巒的邊緣和……….
石板鎮。
樹葉嘩啦啦的響,遠處吹來的風散漫的掠奪而過,將大片大片萎黃的葉子揉落下來,張立平這才恍然的意識到,儘管已是初夏的風。 卻還是攜了那種獨特凋零地肅殺了。 而自己的人生也過完了歡快的春日與單純衝動的夏季,來到了迫切需要收穫的秋天。
「我要走了。 」
張立平看著正在灶頭邊吹火的外婆,終於鼓起勇氣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外婆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很平靜地依舊拿墨黑的大鐵火鉗撥弄著土灶中地紅燼。
「我不想走,但必須得走,若是呆在這樣,爸爸的病就永遠都別想治好了。 」張立平的聲音已有些哽咽。 在這至親的老人面前。 他才會出現難得的真情流露,他才能有一點表達出自身內心脆弱的機會。
外婆還是不說話。 她忽然似被灶堂里的煙眯了眼睛,忙抬起青布衣袖去擦。 張立平看著她花白地頭髮,不知怎麼的,覺得心裡實在堵得慌,沉甸甸的很想大聲寬慰她老人家兩句。
---------可是他竟無話可說!
因為他深心中知道,徹底安慰外婆的方法不是語言,而是行動。
留下來就行了。
他幾乎要動搖了。 但右手心中的傷口忽的惕然一痛,張立平的心中立時又閃現出父親那溫和而疲憊的面容。 「我留下來。 」這四個字在心裡口中盤旋良久,卻成了千呼萬喚地無聲。
「什麼時候走?」
說話的人聲音沙啞中帶了一股蒼老的嚴厲,張立平回身望去,顫巍巍拄著拐杖立在門口的,正是自己的外公。 他不禁道:
「外公,您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可不能太過勞頓。 快去歇著吧。 」
楊老太爺擺了擺手,他地身體衰弱,眼神卻很堅決:
「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支持你走,見到你這樣能有出息,我們兩個老人的心也能放得下來。 我們會過得很好的,你不用多費心。 」
外婆忽然轉過頭來,抹著眼淚淒聲道:
「平兒才這麼一丁點大,連華木這等城府的人也被他們算計了,你就忍心讓他一個小孩子出去冒這風險?」
說到這裡她不禁有些自豪的看了看孫子:「再說就算要報仇,也不急著這一會兒,再說秀兒那樣兒身段也不比城裡姑娘差到哪裡去,她娘已在我這裡隱隱約約提了兩回,照我說,平兒就在這裡成了家。 好歹也給張楊兩家留條根下來。 過兩年再去辦這些兇險事豈不是更好?」
張立平不禁啞然,還是第一次以當事人的身份領略到這種包辦婚姻。 饒是他已非初哥,聽外婆這麼挑明出來,臉上也有些發燒。 楊老太爺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臉漲得通紅,卻倔強的不要旁人攙扶,氣息稍平,才重重將拐杖一頓道: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我孫子天生就該是做大事的料,怎麼能在這荒村子裡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