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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朕不打擾你,你好生休養著,朕明日再來看你。」
軒轅定庭起身離去,沈格兒毫無挽留的意思。
外頭月華如水流瀉如銀,攤開掌心任由月光落在手裡,一條一條與掌心的紋路融為一體,只是當合起手掌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走過長長的玉廊,繞過亭台樓榭,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桃樹,雖然花期已過,卻依舊留著濃濃的桃香。
傳說前朝晉帝的華貴妃是仙人轉世,有著傾國之姿卻也是禍國妖孽,前朝因她而亡,晉帝因她而死,這片桃花林是晉帝與華貴妃共同栽種,華貴妃便是自縊在此,這的桃樹有她的精魂,所以只會開花不會結果。
靠在一株桃樹下,軒轅定庭仰頭對上天空中那輪孤月,嘴角向上揚起扯出一絲自嘲的笑,眼中的苦澀如此濃烈。
月亘古不變懸在九霄,看盡世間花謝花開,幾世飄搖風雨中,卻唯獨看不透自己的陰晴圓缺,正如此刻的軒轅定庭為情所困,為情所傷亦為情所累。
記得當初他不過八歲,弘帝將他抱在膝頭,凌厲的眸子中透著一絲疲憊。弘帝告訴過他,身為帝王不該帶有任何感情,甚至連同情都不能有,帝王之所以稱為『寡人』那便是要經歷一生寂寞,高高在上以睥睨之姿俯瞰天下眾生,將他們操控在手中,執掌他們的生殺大權,榮辱富貴。
如果帝王一旦有了感情,那就會成為自己的負累,一個好皇帝是不可以愛任何人的,而他卻愛上了沈格兒,所以註定今生他做不了一個好皇帝。
斗轉星移,第二日早朝後,軒轅定庭就去了含章宮,這一次沈格兒連寢宮的大門都沒有讓他踏進半步,隔著那道紅木雕花的木門,就連和他多說一句話也覺得多餘。
軒轅定庭雙拳緊握,十分平靜地轉身離開,素梅和杏兒惴惴不安地恭送聖駕,看著軒轅定庭有些寂寥的背影消失在長長的迴廊盡頭。
她失去了孩子心裡難受,軒轅定庭理解。
他是皇帝本該君無戲言,卻無法做到對她的承諾,她怨恨自己,不肯見自己乃在情理之中,軒轅定庭不去在意。
可是為什麼此刻的心會如此空洞,竟連一絲痛覺也沒有?
被拒絕兩次,軒轅定庭並沒有因此放棄,但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沈格兒依舊閉門不見,最後軒轅定庭終於怒了,毫不留情地踹開寢宮大門直直的地進去,與沈格兒四目相對的瞬間,將內心的憤怒徹底點爆。
捏住她消瘦的下頜,軒轅定庭說:「你就這麼不想見朕嗎?沈格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朕就如你所願,這一輩子你就好好的呆在這兒吧!朕再也不會見你。」
擱下這句話軒轅定庭拂袖而去,一絲留戀也沒有。心空了,徹徹底底的空了,沒有愛,沒有恨也不會疼痛。
見軒轅定庭氣沖沖地走掉,侯在外頭一直不敢進來的素梅急忙進來,她以為沈格兒一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