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御走後,江曉曉瞥過站在一旁的夜月,平靜地說,「把鏡子給我。」
夜月搖了搖頭,猶豫地撇著唇說,「素素,你還是別看了,一會兒夜御就能幫你治好。」
「難道我現在的樣子連看一眼很嚇人?」她不緊不慢地說,這夜月什麼時候變得心思這麼細膩了,還擔心她看到承受不了?
「不是……」夜月躊躇著,站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給她。
「那就給我,讓我好歹有點心理準備。」江曉曉淡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最終,夜月只能緩緩挪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鏡子遞到她手上,然後一瞬不瞬觀察著她的表情。
江曉曉接過那鏡子,淡淡瞥過鏡子中的自己,神情雖然沒什麼浮動,但那副尊容真的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右臉的傷痕已經浮腫,而且腐爛得令人作嘔。
怪不得夜御那般驚詫,而沈夜冥卻還對她抱得下手,不過他那麼急著離開,真的是去問清楚藥效,還是……
還是不想再見到她,而找藉口脫身?
不,她還是想相信他,他不是那樣看容貌的男人,她漸漸握緊手心,自我安慰著。
這時,夜月奪走了她手中的鏡子,軟聲軟氣地說,「夜御不會介意你變成這樣的,素素,你不要多想。」
「嗯。」她敷衍的應道。
平時都是她照顧自己,夜月這次便扶著她緩緩躺下,然後替她蓋上被子,說,「素素,你睡覺多休息,想吃什么喝什麼吩咐我就是了,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江曉曉感覺到臉上漸漸有些麻癢,她想伸手去撓,立即被夜月制止了,見她一本正經說,「夜御交代過不能讓你撓,這樣會傷上加傷,更難好的。」
聽罷,江曉曉緩緩放下手,被她一個小孩子管著,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但並不反感。
見她調整了下姿勢,然後闔上眸休息,夜月鬆了口氣,然後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盯著她。
下一刻,夜月瞳孔漸漸放大,盯著她右側臉部的傷口,倒抽了口涼氣,生怕吵醒她一樣,捂住了嘴。
她臉上的傷口之所以癢,是因為剛剛自己看到從傷口裡鑽出來的……百足之蟲嗎?
夜月忍著害怕,顫抖著伸手去抓那隻百足之蟲,直到觸碰到那柔軟的觸感,嚇得她直哆嗦,一抓到就直接甩到了地上。
過了好久,她才晃過神來,好可怕,她烏黑的眸子裡儘是隱忍的淚水,但是為了素素她忍了,要想平時她連松鼠那種動物都怕,何況蠕動的蟲子。
望著素素平靜的睡顏,她才漸漸安下心,也靠著床沿,托著手臂,漸漸睡意襲來……
在兩人毫無知覺之中,被夜月扔到地上的百足之蟲,漸漸爬上了她赤著的腳踝之上,然後用尖銳的利齒割破了上面白嫩的皮膚,緩緩鑽了進去。
……
當夜御回來走進房間時,一臉愁容,顯然還沒想到如何替她解了臉上的毒素,而房間裡兩個人顯然已經入睡的模樣。
他便放輕了步伐走進去,眸子瞥過睡得還算安慰的江曉曉,然後坐在了床邊,抬手撫開了她沾濕的長髮,免得碰到右臉的傷口。
雖然她看上去不在意這傷口,但他不能確定這傷口上的毒素是否會慢慢蔓延到全身,這已經不是關乎容貌,而是她的性命的事了。
他自然要竭力去想辦法,可是天雪膏和炙葉的藥丸,是一冰一火的神物,融合在一起產生的變化,就連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不知情沒有一點頭緒,那還怎麼解得開這毒素?
夜御蹙著俊眉,輕聲道:「再忍一會兒,曉曉,有一個人肯定知情,我一定會找到她。」
這時身旁的夜月突然發出了一聲難受的申吟,這才讓他注意到她。
夜御收回視線瞥過她,只見她臉色不尋常的發紅,有些血液逆流的模樣,而他緩緩垂眸,只見她腳踝處,竟然開始逐漸腐爛,和江曉曉近似的症狀。
他怔了怔,她也未服用過天雪膏和炙葉的藥丸,怎麼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難道,這病症會傳染?
即使傳染也應該有媒介,媒介到底是什麼?
夜御還來不及想清楚,思考了片刻,最終,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