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曉停下了掙扎,鳳眸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她看不清表情,只是動了動嘴唇,冷靜地說,「不要碰我,放開!」
聽罷,他什麼也沒說,鬆開了她被束縛的兩隻手。
沈夜冥異眸沉而空洞得沒有焦距,他以為她剛剛誤會了他和蘇堯離,那次在魔宮也可能是他誤會他們了,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心裡不希望她喜歡夜御,就將她主動吻夜御那件事當作他的錯覺,他到底是在自欺欺人……
而她的抗拒和拒絕,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他,是時候對她放手了嗎?
這麼想著,沈夜冥不僅鬆開了她的手,也從床上起身,僵硬著背脊站在床邊,背對著她,低啞沉冷地說了句,「我不會再碰你,要走要留也隨你……」
話音剛落,他正想離開,他的手臂就被她的小手抓住了,她明顯感覺到他身子一震。
江曉曉見他沒有打算掙脫她,鳳眸才微微垂下,輕聲說,「沈夜冥,我不喜歡被人這麼強迫,這麼試探,你想問什麼不能直接問?」
她知道他想問她在魔宮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主動吻了夜御,也知道他想解釋剛剛和蘇堯離接吻的事,但是換做任何女人,都不會喜歡這麼被逼問被強迫。
如果他想知道,他想解釋,她會說,也會聽,哪怕她說了之後他不信,但她知道他這麼高傲的男人一旦想像一個女人開口解釋,就絕不會說謊。
他說的,她會信。
聽罷,沈夜冥抽回了自己的手,令她怔了怔,但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凝著她,「我問過你,你是不是喜歡夜御。」
她抬眸和他四目相對,一瞬不瞬,然後淡道:「我也回答過你,我不喜歡他。」
仿佛沉默了半響,他才移開了和她對視的異眸,面無心緒地問,「那在魔宮是怎麼回事?」
見他終於開口問了,江曉曉鳳眸微斂,凝著他側臉微冷硬的稜角,低聲說,「如果我說是你看錯了,我那時只是想跟他說一句話才靠他那麼近,你信嗎?」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沈夜冥才轉過來視線,輕飄飄地掃過她,動了動性感的薄唇,「只要你信剛剛我沒有吻另一個女人,我就信你。」
這個男人連信任都要跟她講條件!
她蹙了蹙纖眉,一回想起剛剛他吻著蘇堯離,她就渾身被刺痛一樣不舒服,真的只是她的錯覺嗎?
可是白無常不是說他已經趕走蘇堯離了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地府?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她該在不確定他愛得到底是誰的情況下,無條件信他?
見她沉默,沈夜冥眼底閃過一絲莫測,其實他相信了她的話,只是如果她不信任他,那結果還是一樣,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和平相處下去。
在以為她不會回答,他想離開時,江曉曉坐在柔軟的床上,低著頭,望著自己的手,仿佛艱難地說,「我可以信你,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既然他都問出口了,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只是說出口比想像中的更艱難。
剛想離開的他頓住了腳步,異眸微眯,盯著第一次猶猶豫豫、躊躇遲疑的她,難得的耐心,「什麼?」
只見她小臉都有些憋白了,最終在他的注視下,她緩而艱澀地說,「你從幾百年前到現在,從始至終愛的都是蘇堯離嗎?」
仿佛生怕他的答案會令她承受不了,她連呼吸都靜止了,他不會知道一向冷漠的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問出口的。
聽罷,他居高臨下瞥過她,帶著深不見底的諦視,在她渾身緊繃快放棄時,給了她一個明確得不能再明確的答案,「不是。」
如果是其他人問他這樣的問題,他連回答,否認都不屑,可是若是他不回答她,總覺得她會胡思亂想的不信任他,說不定下一刻就會離開地府去找夜御。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不想說都不行。
聽到這樣的答案,江曉曉睫毛顫了顫,不可否認她此刻的心是雀躍的,似乎只要他這麼一句話,就足夠打消她所有的胡思亂想。
只是,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凝著他,說,「可是幾百年前,我親眼看見你寵蘇堯離,寵得任何女人都看不見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