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響動?
甘田田心頭一緊,不會是有人跑進院子裡來了吧?
她隨手在耳房門邊抄起一根燒火棍,戰戰兢兢地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裡,做好了萬一有事就大喊哥哥的準備。
窄小的院子在月色下一覽無餘,空空蕩蕩,老鼠都不見一隻。
街上的呼喊聲漸行漸遠,敲著鑼鼓的衙役們似乎已經往另一個方向追去了。唔,大概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甘田田鬆了好大一口氣,拍著心口繼續回去製冰。
制完這一桶就去睡覺!管他呢,明日有愁明日當!
她打著呵欠回到耳房,突然身上汗毛刷地豎起來——不對……
不對勁!
屋裡有人!
「啊……嗚嗚嗚嗚……」
她剛張嘴想尖叫,瞬間就被人從後方捂住了嘴,雙手也被狠狠鉗制住了!
天哪,小偷躲進自己家裡來了!
這個認識飛快地進入她的腦中,她馬上不敢亂動了。因為她這具小身板實在沒有任何戰鬥力,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弱者最好老老實實不要刺激對方做出更凶暴的舉動。
「咦?是這傢伙?」
關鍵時刻,姬冰雲卻出聲了——居然還是用閒話家常似的語氣,有沒有搞錯?
甘田田很悲憤,好歹咱們也是熟人,你就不能為我擔心一下下嗎?等等,他說什麼?
「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
鉗制住她的「歹徒」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他剛才潛入的時候疏忽了,只看到小姑娘提著燒火棍,沒注意到她是從耳房出來的。
一般人誰半夜不睡覺在耳房裡窩著啊?
倉促之下,他只好出手制住對方,心裡卻懊悔不已,自己這頭一回半夜出動就搞得手忙腳亂的,師父知道肯定笑掉老牙!
這人聲音好熟悉,好像近來聽過的啊?
等等,不可能……是那個人吧?
「歹徒」見甘田田沒有再掙扎,卻不敢放開手。不如把這小丫頭打昏算了?
咦,這丫頭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疑惑間,他不由自主稍稍放鬆了一些,甘田田驟然扭過頭來。
猝不及防之下,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心裡都發出了無聲的驚呼。
果然是韓睿!
他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嗎?身份也變得太快了吧?
「是你?」雖然耳房裡的燭光很微弱,韓睿也馬上認出了甘田田。
甘田田努力想用眼神表達「我是個牲畜無害的小丫頭,您老人家能不能先放手,我保證不喊人」——但是這個情緒實在太複雜了啊!臣妾做不到啊!
總之韓公子您不會想殺我滅口吧?
「呃,我放手,你別喊,好吧?」
韓睿有些猶豫地說。
耶?他是讀懂了我的內心戲,還是我倆心有靈犀?
甘田田僵直著身子絲毫不敢亂動,只感覺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緩緩鬆開了,雙手也恢復了自由。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失聲,不知該說什麼好。
「……呃,你,這是幹嘛?」
在這種無比尷尬的冷場時刻,甘田田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合適的台詞,話一出口差點咬了舌頭。
韓睿沒回答,反而把目光在耳房裡掃了圈,視線停留在房中的大水缸上。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搞什麼?」
喂,有沒有搞錯?甘田田瞪圓了眼睛。你有資格說我?
你這個一身黑被衙役追捕的小偷,不對,說不定是什麼江洋大盜,還來嫌我半夜不睡覺?
她好想吐出一句「怪我咯」,不過忌憚著對方明顯比自己強了不知多少的戰鬥力,乖乖地順著他說:「我在製冰。」
「製冰?」
韓睿猛然轉過頭,眼神緊緊鎖著她,追問道:「你能在夏天製冰?」
怎麼可能……在夏天也能製冰?
以他的出身和眼界,居然也沒聽說過夏天製冰這種事。
這丫頭居然懂得製冰?
甘田田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