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玉蝶林里,晃動著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黑影。
在此時此刻時間仿佛與跌落花瓣上的積雪一樣,凝固了。
片刻與永恆已經開始模糊不清。刀與劍不斷碰撞,生與死競相交替。一個個黑影不甘地倒了下去,又一個個黑影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而玉蝶仍舊傲雪盛放,只冷冷地旁觀著人間醜惡的殺戮。
林子的這一頭廝殺正酣,林子的另一頭卻是寧靜祥和。月色下,兩個糾纏的身影掛在玉蝶樹上。月光照著這二人,剪影落在地上。
那是好大的一團黑暗。
十七靜靜地坐在樹上,雙眼呆呆地直視前方。縱然今夜明月皎潔,卻也絲毫不能為他那雙如同枯井一般毫無生氣的眼睛帶去任何一絲光亮。
&細小的聲音從他懷裡響起。
&人。」十七的嘴巴長了長,發出了極其詭異的聲音。脖子也好似生鏽般,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一下一頓地緩緩低下頭,去看懷裡的人。
原來他懷裡抱著的,是一個正在熟睡的女人。
玉蝶錦簇,圍繞在他二人身旁。風雪漸起,冷香隨著冷風飄散開來,直吹拂得沁人心脾。
&香啊。」那女子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夢中醒來。
金色的雙眼眨了眨,慢慢睜開了。那是一雙富有異域風情又極具魅惑的雙眼。
&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那女子紅唇微張開,以舌尖舔了舔兩顆鋒利的犬齒。徹底醒了。
找個更佳舒服的姿勢,她又縮回十七懷裡。
林子那一頭的廝殺聲與打鬥聲響起在她耳畔。眨了眨金色的眼睛,那女子頗有些不悅地抱怨道:「還沒打完啊?好煩呀。。。本大爺都快困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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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劍雪道長今夜並未隨蘇景年赴宴。
一來他本就不喜熱鬧,不願去人多的地方。二來蘇景年此行只是去友軍帳中吃酒,不會有什麼危險。如此一來,他連護衛的功夫都省了下來,就更不會去了。
留在帳中休息,道長此刻正在打坐。
&好!」他突然睜大雙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收了功法,道長急忙掐指算了起來。
幾卦算罷,道長勃然大怒。
&個大膽妖孽!竟敢幾次三番上門挑釁!當真是欺我中原無人麼?!」
一個騰身,天山劍雪道長變化為一道藍光,閃出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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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軍中,一陣陣鈴聲自遠而近地響起。那鈴聲悠遠而清脆,聞之者無不心曠神怡,腦海一片清明。
一輛金色的鸞轎緩緩駛向倉決設宴的高地。而這鈴聲,便是鸞轎四角所懸掛的風鈴發出的聲音。
&師大喇嘛駕到,眾生避讓。」
鸞轎由一百六十六位苦行喇嘛抬行,前後各設有三十六位儀仗喇嘛。儀仗喇嘛每行六步,便會輕聲提醒路人避讓。
吐蕃兵士聞得鈴聲者,皆自發虔誠地聚集在鸞轎左右,俯首跪拜。
曰:「上師萬福!上師萬福!」
&上師引路!」一聲音突然於眾人聲脫穎而出。
原來人群之中,有個腿部受了傷的兵士不停地磕頭。那兵士帶著哭腔說:「求上師引路,救渡我等苦難弟兄!我等故去弟兄不願永世遊蕩在這寒冷的異鄉!求上師引路!求上師引渡我等故去弟兄的亡魂魂歸故土,落葉歸根!」
吐蕃大軍為助蘇景年遠征羅剎,可謂是背井離鄉。一路行來雖是捷報頻傳,死傷卻也是不能倖免。
其餘士兵聞言都回頭看他,發現那兵士的左小腿已然是不見了。他忍痛,以患處強跪在雪地之上。患處滲出的血水又把地上的雪化成了冰,扎在他的殘破的膝蓋上。
觸景傷情,眾人也是悲戚。不少人都跟著那兵士哭了起來。
鸞轎行至那兵士附近,緩緩地停了下來了。
&嘛呢叭咪吽。」鸞轎內傳來一個悠遠而洪亮的男聲。
聲音還未盡然傳開,鸞轎便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霎時間佛光普照,金輝萬丈。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