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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齊王府後院,蕭白安坐在涼亭里喝酒。小火爐上煨著一壺上好的梨花白。明明是溫熱的黃湯,滑過喉嚨卻有一種凜冽的感覺。
幾盞昏暗的宮燈映照著偌大的花園,高高矮矮全是梅樹,各種各樣的梅樹在燈光和夜光的映稱下投下形狀各異的影子。
而三歲的顏融就坐在他身邊,端了個小小的黑陶杯陪著他喝:「叔叔,來,融兒再敬你一杯!」
雖然長得瘦,這稚嫩的語氣卻有種豪邁的感覺,倒像個在外闖蕩的江湖人。
風悠若唇角抽了抽,這娃才幾歲竟然就懂得陪人喝酒了!要不是她從宮裡出來順道來看看,還不知道蕭白安把她侄子養成什麼樣了!她幾個箭步過去,伸手就把顏融的杯子給奪到一邊,嚴厲的喝斥:「小孩子不准喝酒!」
現場似乎卡帶了一秒,顏融眨眨眼,奶聲奶氣的說:「姑姑,這不是藥茶不是酒。」
「啊?」風悠若一愣,這才注意到亭中還有一個煨著一個小爐,上面放著個藥罐。她把茶杯湊到鼻前聞了聞,「果真是藥茶,我還第一次聽說藥茶。」
「融兒身子弱,又不愛喝茶,我便尋沐老先生配了這藥茶讓他喝著。」蕭白安解釋道,眼神晶晶亮。
「哦……」風悠若訕訕一笑,把茶杯還給顏融,「小孩子應該早睡!」
「叔叔心情好,我陪陪他。」顏融道。
「真乖!」風悠若摸摸他的頭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小融兒這樣乖,要什麼獎勵嗎?」
「不用。都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叔叔,融兒早病死了!」
「真乖!」風悠若嘆口氣,心中五味複雜。她不知道顏家滅門後發生了什麼,但從顏融的體格和這藥茶來看,顏融應該是經歷了一場大劫。那么小的孩子,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正心疼著,蕭白安已經拿出一個琉璃酒杯,為她斟了一杯,眉眼含笑:「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吧!」
「好啊!」風悠若正需要喝酒壓壓心情,豪爽的一干而盡,「好酒!看不出來你心情這樣好,跟犯桃花似的笑,也不怕人看了笑話!堂堂王爺應該莊重,莊重!」
「恩,的確是犯桃花了。再說了,王爺也是人!這爵位本非我意,如果可以,我寧願攜一同心人遊走天下當一對神仙眷侶,永不被俗塵凡事所擾。」蕭白安笑得更加溫柔,星眸灼灼倒映出她的影子。
風悠若一愣,然後猛搖頭:「那不可能!你是雲洲惟一的親王!」
「有何不可?如果你想,我……」
「我才不想!我們家靈淵生神仙似的,卻喜歡煙火味,接地氣!」
蕭白安正想表白,風悠若急忙打斷了他,酒也顧不上喝了抱著顏融就要走:「融兒乖,姑姑送你去睡覺!」
「好!」
就在這時,秦公公沖了進來,嘴裡大喊著:「齊王殿下,不好了!」
「怎麼了?」
蕭白安和風悠若同時問。
「皇上今晚歇在了翊坤宮!」秦公公慌亂的說。
蕭白安和風悠若面面相視,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翊坤宮?」
「是啊!齊王殿下您快去看看吧!」
「砰!」蕭白安把酒杯砸到了地上,五彩的琉璃瞬間四分五裂。
風悠若喚來侍女抱走顏融,然後沉聲問:「皇上還是放下她?就算她犯了濤天大罪也能原諒嗎?」
他的悔恨都是假的嗎?
「小姐可能誤會了,皇上本來是要去興師問罪的,不知道皇后娘娘用了什麼招皇上竟然沒出來!老奴擔心想去看看,卻被紫雨給擋了。老奴覺得可能出事了,皇上不可能再給娘娘機會的……」
「控心盅?」蕭白安和風悠若異口同聲。
「是啊!」秦公公急得直跺腳,「齊王殿下,如今只有你能闖翊坤宮,您就去看看吧!」
蕭白安衡量了一下,對風悠若道:「我去看看!」
「我和你去!」風悠若馬上道。周冰倩還真是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倒要去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好!」
翊坤宮外圍著大批的侍衛,他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齊王駕到他們不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