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很清楚地聽到景哲說,鳶兒被關在了邊塞胡涼國皇宮的地下暗牢裡。胡涼國與鄴朝對峙多年,一直犯鄴朝國土,而鳶兒又是鄴朝人,落在他們手裡怎麼可能會好過。
洛熙越發覺得內疚,若不是他……
他將臉埋進膝蓋里,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幾十歲,這滿頭的白髮,倒也應景。
洛熙被關在密室里,一點光都透不過來,與常年不見天日的地下暗牢倒也別無二致。他找了那麼多年的人,竟在那種地方受苦,洛熙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手腕上的傷口又被撕裂開,血幾乎將鐐銬鏽蝕。
外面夜色正涼,月亮周圍有層薄薄的霧靄。夜空漆黑,看不見任何的星光,讓人深覺壓抑。
白府,棠春院。
白長歌昏迷一直未醒,厲胤從海生閣回來邊在這裡守著她,能多待在她身邊一刻,他都覺得滿足。
秋月站在一旁,手裡還端著飯菜,開口說道:「定北候,你都守了小姐幾個時辰了晚飯還沒吃,不如讓奴婢守著你去多少吃點,身子要……」
「滾出去!」厲胤冷聲喝道,他不想被人打擾。
別說是幾個時辰,千年萬年他都願意守。
秋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胤一句話給嚇得憋了回去,她的食指在餐盤上無措地摳著,雙腿發軟動彈不得,兩個圓溜溜的眼睛蓄滿淚水,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了。
她不過是好心提醒他注意身體,想讓他多吃點飯,她又做錯什麼了?
他看她家小姐的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那種深深地眷戀讓她看了都覺得動容,他何時才能這樣看她一眼,哪怕是施捨都行。
秋月勉強穩了穩心神,「奴婢把飯菜放著了,你記……」
「本侯說讓你滾出去!」他回頭甩給她一個凌厲的眸子,眼底儘是冰冷,像是萬年的寒冰,沒半點溫度。
和在白長歌面前的他,判若兩人。
秋月只能噙著滿眼的淚,快步離開這個地方。
厲胤握著白長歌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嘆息著說道。
白長歌是他這輩子的幸運,又是他最難捨的掛念。
他和衣躺在床榻外面,將被子和她一起摟在懷裡,這種感覺才最真實。
「長崢……」白長歌低呼一聲,身子在厲胤懷裡猛地顫抖了一下。厲胤握住她那隻緊緊攥起來的手,在她眉心輕柔地吻著,「沒事的,會沒事的。」他都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說的這兩句話。
他幾乎將梁府滅了都沒能將梁府漆紅的配方拿到,而白長崢已是危在旦夕。
白長歌驚出一身的冷汗,睜眼就看到了厲胤放大的臉,她用力將他抱住,像是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的繩索,她急切地傾訴著,這番話像是在睡夢中就一直在她腦海里出現,「厲胤,長崢吐血了,而且還不止一次,那些大膽的丫鬟都瞞著我,宋氶說他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我本以為還有足夠的時間拿到漆紅的配方,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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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