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睡著了,消瘦的臉龐落在冷慕寒的眼中,他安靜的坐在床邊。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木槿醒來的時候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的叫了一聲。
張開眼睛,家的念頭一閃而過,猛地爬起來:「爸,是紅燒獅子頭嗎?」
赤腳跑向廚房,推開門:「爸,你最好了。」
廚房裡,空蕩蕩的,桌子上放著紅燒獅子頭、海鮮湯和一晚白晶晶的米飯,飯菜還散發著熱氣兒。
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廚房,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下來了,她想起來了,爸爸也沒了,像媽媽一樣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自己。
一桌子飯菜,香味兒誘人,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到爸爸做的紅燒獅子頭了。
走進來,拿出來三副碗筷,爸爸、媽媽還有自己,像是一家三口那樣擺放好。
又跑回去房間抱來了爸爸和媽媽的遺像,擺在椅子上,這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是夢想,很小的時候就希望有一天,一家三口能坐在一起吃一頓飯,她可以把學校里的事情對爸爸媽媽說,爸爸也可以說說上班的事情,至於媽媽?
安木槿看著媽媽的遺像,輕聲的嘆了口氣,媽媽也許會笑著,看他們兩個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然後一家人哈哈大笑吧?
「爸,你做的獅子頭味道不咋地呢,以後要努力咯。」安木槿笑眯眯的咬了一口,低頭吃飯的時候淚珠落在了米飯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在旁邊的洗漱室里,冷慕寒摘下圍裙,手裡還拿著菜譜,眉頭緊鎖,味道不咋地?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
外面,安木槿像是個小話嘮一樣說著從小到大的樂事,偶爾會笑出聲。
冷慕寒頭疼的很,悄悄的拉開門走出來,看了一眼安木槿的側臉走向門口,悄悄離開了房間。
「爸,我今天去上班了,你和媽媽好好在家裡哦,等我回來和你說公司的事情。」安木槿擦了擦嘴角,看著根本沒動的碗筷,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收拾了碗筷,把遺像送回去房間才換了衣服離開家。
家門口,鳳梧的車停著,看到安木槿走出來,立刻打開車門下車:「木槿。」
「鳳梧哥?你怎麼在這裡?」安木槿走過來,給鳳梧的錯覺像是從前,安木槿像是從前上學時候的樣子,一點兒悲傷的感覺都沒有,心裡咯噔一下,木槿的病啊……。
來不及多想,拉開車門:「送你上班,心硯和我爸都說以後我接送你上下班,如果你給工資呢,我就做你的全職保鏢,怎麼樣?」
安木槿撇嘴兒笑了:「好,我聘用你了,不過沒工資,不在編。」
鳳梧也笑了,很紳士的彎腰:「安董,請上車。」
一路上,安木槿都在低頭看手裡的資料,鳳梧從中央後視鏡里看安木槿,這個角度再看安木槿,鳳梧的心裡平靜極了,沒有了那份奢望之後,他從心底把安木槿當成了妹妹,自家的妹妹。
安氏公司樓下,安木槿整理好文件下車,王喜蛋立刻迎上來了:「安董!早上好!」
安木槿挑眉,這才想到鳳梧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再看王喜蛋,頷首:「早上好。」
安氏辦公樓只有三層,這棟大樓一層到三層是安氏的辦公室,三層以上是別人的公司,安木槿知道的就這麼多。
三樓,安振國的辦公室里,一切都沒有改變,正對著門口的位置放著書櫃,旁邊臨近窗口的位置是安振國的辦公桌,窗台上擺放著一盆文竹,長勢茂盛。
在辦公桌對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字畫,蒼勁有力的四個字印證了安振國的一生:難得糊塗。
安木槿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抬頭看到桌角上擺放著媽媽和自己的照片,神情略頓了一下。
「安董,我是秘書周琪。」
端著咖啡的周琪走進來,把咖啡放在安木槿手邊站在一旁,輕聲:「是剛來應聘沒多久的大學生,不知道安董還需不需要一個秘書了。」
安木槿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問:「誰應聘的?」
「一個星期前在人事部面試過的,讓今天來報道,可是我聽說公司……。」周琪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才知道安氏都歇業了,自己這剛找到的工作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