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慕寒在安排最頂級的醫療團隊來國內給安木槿會診的時候,夏一航也終於聯繫上了黎洛。
黎洛告訴了他所有她知道的一切,一貫溫潤的夏一航摔了杯子,放下電話就驅車來到了別墅。
安木槿每次見到夏一航的時候都格外安靜,這次也不例外。
「木槿,你要儘快好起來。」夏一航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的心理介入治療了,只是通過清醒催眠,讓安木槿能把所有的心結解開,可是讓夏一航焦頭爛額的就是安木槿的防備,她的內心世界像是堅固的堡壘,任憑自己怎麼努力,她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偶爾會笑笑,進入催眠狀態非常困難。
他是國內頂級的心理諮詢師,卻對安木槿束手無策。
「夏叔叔,我早就知道自己病了。」安木槿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眉眼舒展著,夏一航知道催眠又失敗了。
坐在旁邊握著筆,靜靜的記錄著。
「在你第一次來別墅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病了,也許我和媽媽一樣吧,看著挺堅強的,實際上脆弱的很。」提到自己的媽媽,安木槿終於皺了皺眉,那樣子像是在忍受痛苦。
夏一航握著筆的手微微用力,聲音清和:「堅強卻也固執。」
「你喜歡媽媽對嗎?」安木槿依舊閉著眼睛,可是夏一航卻在這一刻意識到此時的安木槿竟進入了自我催眠的狀態,頓時錯愕。
實際上,安木槿現在的感覺就是坐在午後的陽光中,對面的夏一航在陪他聊天,而她想了解媽媽更多,那時候太小了,對媽媽的記憶越來越淺了。
「木槿,大人總是有很多迫不得已,年輕的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都能影響一生的。」夏一航放下手裡的筆,打開了備用的錄音器材,這個時候任何響動都會驚醒自我催眠的人,顯然安木槿是個特例,是一個心理素質很複雜的人,這樣的人難得一見。
最重要的是在這種自我催眠中,夏一航需要保持絕對的真誠。
「當年,因為你母親是外地戶口,我們在大學畢業的時候迫於壓力不得不分手,就在分手三個月之後,她就認識了你父親。」夏一航從來都不願意提及那一段日子,那是他和童芮最痛苦的記憶。童芮是個很可愛的女子,也就是安木槿的母親。
安木槿嘆了口氣:「多可惜。」
多可惜!一個女孩子面對母親曾經的戀人,竟用了這樣的評語,夏一航心如刀割,一切如果重來,她也許是自己的女兒,會平安長大,一生順遂。
「木槿,你最想做的是什麼?」夏一航時刻都想要把安木槿拉回來,從她的內心世界拉回來,只要她肯清醒過來,即便是傾家蕩產他都願意幫助她。
安木槿有些不安的動了動,夏一航立刻挺直了背,這樣的問題通常都是病人最牴觸的,也是醫生最關心的,因為往往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引起病人全盤崩潰的源頭。
果然,安木槿眼角有淚,聲音也哽咽了幾分:「我害怕因為我害死別人,黎洛就是第一個,我最想做的就是殺了楚冉。」
夏一航的手攥成了拳頭,骨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要殺人!木槿不可以這樣下去,否則就萬分危險了。
「木槿,你今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檢查要做,我們一會兒再見面好嗎?」夏一航抬頭看到了冷慕寒帶著七八個人進來,其中和冷慕寒並肩過來的正是自己的恩師,一瞬瞭然,立刻結束了和安木槿的這種對話。
安木槿嗯了一聲,緩緩的陷入了沉睡,如此對話十分累的,所以她會睡著。
關掉了錄音機,夏一航立刻起身來到門口,完全不理冷慕寒直接過去攔住了自己的恩師:「勞恩老師。」
勞恩看到夏一航眼裡有驚喜閃過,伸出手臂熱情的和他擁抱:「我的學生,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老師,您和您的助手暫時不能進去。」
「哦?」勞恩挑眉,當然知道裡面的病人是自己的學生的病人,這是他最優秀的學生,所以他伸手止住了後面的助手。
夏一航說了聲抱歉,轉身對上冷慕寒的目光,憤怒幾乎克制不住,他覺得作為一個父親一定會在這個時候一拳揮出去。
「你想做什麼?」冷慕寒挑眉,看著夏一航抬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