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一臉苦澀相的犬蜥人術士被雛龍主君逼迫著背單詞……口誤,是背咒文。
遵照美奈訂立的特訓計劃,麻瓜這些天呆在聚落里,除了照看孵化蛋仔就是認真背咒文,要求她努力將本能摒棄在外,用智慧與毅力來施展出最基礎的0環戲法。
顯然,這是一條典型的巫師之路。
&師」這個詞彙,在阿達爾世界的諸多種族語言裡,最初特定指向術士,後來才演變成囊括法師與術士的集合。
事實上,大多數法師本身也兼具著各型術士血脈,正如某位下界血統**師的自述——「吾以血脈引導其力量,以智慧駕馭其力量!」
術士的施法天賦與親魔血脈令很多人的法師之路走得更坦蕩,同樣法師的精妙操控也能令術士的血脈魔力得到更高效率發揮。
兩者同源共生,相輔相成。
至於那些縱然才智出眾,可偏偏欠缺親魔特質的個體,通常會主動被動的轉進鍊金術士領域。
畢竟,世界慣不公平,人力有時而窮。
以上種種,歸根結底不過是證明,被美奈蓋上「親信」印戳的某麻瓜,註定要遭此一劫。
&理的要求是鍛煉,不合理的那叫磨練,總之你給我好好背單詞……哦不,是背咒文!」
留下專橫滿滿的一席話,美奈又命令某灰矮人做監督,總之,她連一絲偷懶的縫隙都給堵死。
&都是被逼出來滴!」沉吟著內涵深邃的台詞,雛龍展翅翱翔於林巒上空。
時至七月末尾,季節也從初夏過渡到盛夏。
熾烈的太陽聚焦中天,揮灑下予生命繁衍昌盛的光。
樹木植被舒展著莖葉,根汲取著水與土壤養分,孕育出成千上萬數不清的種子。
這些種子成熟並零落地上,又會在短短一周之內生根發芽,貪婪汲取著穿透葉冠的光。
矮樹灌木們會積極躥升,少數一周就能漲高三尺,搶占先機;藤蔓的思路是攀附,它會竭力勾搭,不輕易放棄一個,好似菟絲子般一邊享受著寄主營養,一邊妖嬈窈窕,往高處滋生蔓延。
唯獨硬木,它們的格言是穩紮穩打,從不放棄也從不爭先。
大多數硬木的後裔在長跑中掉隊、枯萎,但剩餘的那些會繼續向上攀登,一寸寸,一分分,一日日,一夜夜,直到刺破蒼穹的葉冠,突兀聳立在生機勃勃的大地上,渺盼周遭遠近。
然後,它們會矗立著,也許一個世紀,也許兩個世紀,也許更久遠些。
美奈俯瞰著翼膜下的浩瀚玄奇,為植木的繁衍之路感慨。
是做灌木?還是做藤蔓?亦或是硬木?
&蠢,我究竟在想什麼呢?」雛龍自嘲一笑,微微搖頭,「我是生命,生命的道途是變化,是求存,最完美的生命自然應該像變形蟲一般能夠不斷改變自己,適應,昌盛,然後……」
美奈瞭望天穹,天穹上有被日光遮掩的星辰。
那些星辰閃耀了數千上萬年,也許還會一直閃耀下去,直到生命終結,直到星球湮滅。
&今天開始做灌木啊,做灌木,一夜要竄一米八~~」
&明天開始做藤蔓啊,做藤蔓,攀龍附鳳往上爬~~」
&天回頭做硬木啊,做硬木,高高大大好矗立,好矗立~~」
唱著莫名語言的調子,美奈振動翼膜,向一條悠哉悠哉巡遊的大魚撲去。
地面升騰的熱氣流恰似美人柔夷,輕撫著雛龍鱗皮。
她此際的雙翼很穩,撐張出二十尺余展弦,遠勝信天翁的豁達大度,又多了幾分威猛氣勢。
上翹的龍尾梳卷擾流,叫林染上的側風無法切變美奈的追獵軌跡。
黑鱗龍形背向陽光,從天宇急速下滑,攤張。
那陰影投射在水面上,窒息著粼粼波光,斥退走魚鷹蜻蜓。
河流上空,剎時寂靜無響,除了一輪輪壯大的陰影。
敏感光線的魚眼或因龍影戰慄,它們掀扇魚鰭魚尾,相互逃逸著,混亂水中波紋。
嘈雜的波紋,迅速傳遞至前方游逸著的大魚——那是一條黑背花斑大鱸魚,它長著獵犬般牙齒,力如蠻牛,食魚而生,體重超過百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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