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妃笑的很燦爛,可是阿瑾卻覺得,這笑容里也有一絲的唏噓,不是無奈不是難過,是唏噓。
她與時寒言道:「時寒哥哥,天都黑了,你趕緊回府吧,我陪我娘走一會兒。」言罷,炸了眨眼,算是與傅時寒通個小小的暗號。
傅時寒見阿瑾的表情,再次失笑,他起身:「既然這般,我就先走了。其實我今日來,也是……」時寒突然想到今日過來的目的,忍不住搖頭笑:「我竟是忘了告訴你。」
他並沒有瞞著六王妃,認真言道:「計劃已經按照我所預料的那般進行了,現在就看,四王爺和齊王爺能作死到什麼地步,如若他們作死到了極點,皇上是不會客氣的,你們該是懂,雖然皇上現在還有些猶豫,但是也不是一直這樣,只要他不得不立新君,那麼所有的障礙,他都會掃平,不管那個人是誰。」
也不知六王妃聽沒聽明白,但是時寒可以肯定,阿瑾明白了,因此便是微微頷首,之後告辭。
六王妃也不問,只交代:「早些休息,別太過勞累。」
時寒頷首:「我知道了。」
等傅時寒走了,阿瑾挽住了六王妃的胳膊,笑嘻嘻:「娘親,我陪你在花園走走吧?」
六王妃斥她:「你與傅時寒說話也太不客氣了。」
阿瑾仰天長嘯,「天呀,你們到底是我的爹娘還是他的啊,幹嘛都這樣幫著他,嗚嗚,我感覺自己是個可憐的孩子,爹不親娘不愛,傅時寒討厭討厭!」
看她這樣故意鬧,六王妃笑了起來,笑夠了,叮嚀道:「你要知道傅時寒的好,時寒這個孩子雖然對別人一般,但是對咱們家,對你,是頂好頂好的。這是旁人不能比的,你以為你父王傻啊,他這樣勸你們成親,也是為了你好。」
阿瑾嘟唇抱怨:「才不是呢,誰知道爹爹是個什麼意思。他剛才還得意我拒絕傅時寒呢,轉眼就變了,可快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啥。」
阿瑾不知道發生了啥,六王妃倒是知道一些,她之前便是聽說過,六王爺一直都認為阿瑾是個暴力的女孩子,她經常揍傅時寒,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六王妃覺得,大抵是因為這個吧,正是因為這個,六王爺才會這般。
「你呀,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父王雖然糊塗,但是都是小事兒上,大事兒上你什麼時候看過他糊塗?這麼多年了,我也覺得,像他這樣挺好的。有個詞叫大智若愚,我時常想,許你爹就是這樣的類型。」六王妃拍了拍阿瑾的手,與她一同往花園走。
阿瑾撇嘴:「娘親還真是會給阿爹臉上貼金。」
六王妃搖頭:「不是貼金,是真的。你爹不糊塗,你能和傅時寒早些成親,也是好的,這相當於,徹底將我們六王府和二王府,和景家,也間接和傅家拴在了一條繩上,你以為這是傻麼?當然,你爹可能想不到這麼多,但是這些結果可都是會發生的。」說到這裡,六王妃也覺得,六王爺的運氣真是好的讓人側目,他每次的無意之舉都能造成極好的結果,讓她十分的感動。想到此,六王妃微笑:「你爹或許是有福星相助。」
阿瑾:「嘔!」了一聲,表情十分的怪異。
她這樣鬧,六王妃忍不住笑言:「怎麼,你覺得這不可能?」
阿瑾嗔道:「我家父王明明是個二貨,你非要給他說的有如神助,我會覺得怪怪的啊!」
「你仔細想想,其實你爹真的也沒做太多的錯事。」
阿瑾沉默下來,她仔細回想這麼多年的一樁樁一件件,頓時笑了出來,笑夠了,她忍不住問道:「娘親,你說我爹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啊?以前傅時寒就曾經說過,他懷疑我爹是版之處老虎,可是他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娘親,你和父王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阿瑾認真的問道,倒是讓六王妃迷茫了,她看阿瑾:「是不是這樣?」
阿瑾點頭:「對呀。你不知道麼?」
又想了想,阿瑾言道:「我就很了解傅時寒啊,他想做什麼我都清楚的,就算他不說,我也看的明白,這就是默契啊。呃,當年,娘親和我不同,我和傅時寒是兩情相悅,你和爹爹可不是。」
六王妃看著已經開起來的花兒,緩緩言道:「你是不是覺得,娘親其實挺不近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