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南看見了東華派副掌門王紅符,看見了真武門大師兄寧諍,也看見了無極門核心真傳程鋒和天龍派真傳弟子武沖。
其中真武門和無極門坐在一起,占據前排最好的位置,東華派和天龍派則一左一右,彼此隔著不短的距離。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們居然沒給武盟留空位,把前排坐得滿滿當當。
哪怕段昭南一行已經到了,也絲毫沒有挪屁股的打算。
見此情景,段昭南的表情不由變得冰冷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對武盟的示威和挑釁。
「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我們,隱世門派之間沒有武盟插手的餘地嗎?」
段昭南思緒急轉,心底怒意暗生。
不過,他並非毫無城府的愣頭青,無論心裡作何想法,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而跟在段昭南身後的武盟成員們卻個個眉毛緊皺,一臉不快。
面對周圍看好戲的目光,平時深得段昭南信任的呂成踏前半步,低聲道:「部主,接下來怎麼辦?」
段昭南不答,垂手站在原地,徐徐掃視一圈。
視線所及,某些幸災樂禍之輩紛紛偏頭,不敢與他對視。
唯獨無極門、真武門巋然不動,似乎完全沒把段昭南放在眼裡,其中幾人甚至故意露出嘲諷之色。
空氣仿佛凝固了。
難以言喻的壓力,令人喘不過氣來。
隱世門派與炎黃武盟的矛盾,第一次擺在了明面上。
雖然雙方尚未徹底撕破臉,但那只是時間問題,除非林重向隱世門派妥協,放棄改革武術界的計劃。
「我們坐哪裡?」
思索片刻後,段昭南忽然低頭詢問領路的那名如意門女弟子。
那名女弟子何曾見過此等陣仗,早已花容失色,手足無措。
「如意門有給我們安排座位嗎?」
段昭南繼續問道,語氣並不嚴厲。
那名女弟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往真武門所坐之處看了眼,旋即像受驚似的,飛快收回目光,額頭滲出汗珠。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的這個動作,已經透露了很多東西。
「這就是如意門的待客之道?」
呂成忽地開口:「部主,既然她們不歡迎我們,那我們乾脆直接回去吧。」
「難得來一趟,卻連新掌門的臉都沒見到,豈不可惜。」
段昭南輕描淡寫地擺擺手:「你可以退下了,不用管我們。」
後半句話他是對那名如意門女弟子說的。
「好......好的。」
那名女弟子頓時如蒙大赦,趕緊拱手一禮,旋即低下頭,逃也似地快步離開。
段昭南再次邁步,帶著神情不善的武盟成員們,徑直向觀禮區前排走去。
無極門、真武門、天龍派、東華派眾人反應各異。
要麼冷笑連連,要麼暗中警惕,要麼袖手旁觀,要麼躍躍欲試。
首次帶隊的程鋒面沉似水,眼底冷光閃動。
他其實十分佩服林重,有時候甚至把對方當作模仿追趕的對象。
正是因為被林重擊敗,他才痛定思痛,幡然悔悟,繼而潛心修煉,終於踏入化勁巔峰,成為無極門核心真傳,受到門派重用。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與林重、與武盟為敵。
然而身處時代洪流之中,個人意願簡直微不足道。
大勢滔滔,浪潮洶湧,挾裹世間萬事萬物,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就連平時高高在上的丹勁大宗師,恐怕也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諸多感慨,從程鋒腦海內一閃而過。
隨著武盟一行越走越近,程鋒眼中的冷光越發濃郁,全身肌肉逐漸繃緊,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旁邊的寧諍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