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漸漸冷了下來,九華山十王峰所在,早早的就下了一場小雪。
稀薄的白意覆蓋在山峰頂上,極目遠望,九十九峰處處白頭。
隨風捲起片片飛絮,憑空多了一些凜冽寒意。
山外風光清冷,峨眉九華別府裡面卻仍然是溫暖如春。花兒開得鮮艷,流水泛起碧波。
亭台樓閣之中,有著婢僕往來,人人衣著光鮮,從容沉著。
在這個時代,普通百姓對生活的要求並不算太高。
當別人還在為了三餐奔波,經受炎寒酷暑之時,這些僕人能夠長居於仙家洞府之中,即算是干一些雜活,其實也是幸福的事情。
不過,與往日不一樣的是,忙著活計的所有下人,面上多了一些陰鬱,全都低頭默默幹活。
做事說話之時,也變得謹慎了三分。
生怕出現什麼錯誤,被人趕下山去就不好了。
這種低氣壓的形成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洞府主人的心情不太美好。
洞府大堂之中,隱隱傳出憤怒爭執的聲音,令人心驚膽顫。
這種情形,據山上老人講,他們從來未曾見過。
……
大堂內一個白須白髮的枯瘦老頭正在說話。
距慈雲鬥劍還有兩個來月,妙一真人海外練劍未返,峨眉眾位高人已經先一步行動起來。
苦行頭陀是一位,眼前的白谷逸也是一位。
以他嵩山二老的身份,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主持容城辟邪村事務,接迎各派高人,商量鬥劍之事,但他偏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做事講究親歷親為。
有一件事情,他不放心別人操作,於是就來到了九華山。
準確的說,是來到黃山附近。
「我那小徒孫的事情,必須得早一些行動了,真要辦成了,不但能拉來一個強援,更能讓五雲步上下離心,破了其聲勢。」
白谷逸面色陰沉,緩緩說著話,心情不怎麼好。
小徒孫指的是司徒平。
說起來,司徒平的父親司徒興明是白谷逸妻子凌雪鴻的得意徒弟,雖然因為不成器被趕出山門,但師徒關係怎麼也割不斷的。
因此,他叫那苦孩兒一聲小徒孫倒也說得過去。
峨眉派早早的就算計好了,司徒平命格特殊,與那海外高手天狐寶相夫人有著牽扯。
那位夫人想要度過四九天劫,順利成就正果,苦孩兒就是她的機緣。
寶相夫人兩個女兒此時已經到了黃山,這一點,峨眉派早就安排好了,就等實施下一步計劃。
屆時,不但能收得幾位良才美玉入派,更能與天狐寶相夫人結下盟約,互利互助,能讓峨眉派勢力再次壯大。
步步為營,算計深遠。
這麼重要的事情,峨眉三仙二老之一的白谷逸當然得親自盯著。
不過,此時的他卻不是為此事煩悶,而是因為剛剛傳來的消息。
坐在主位的荀蘭因面色冰冷,雖然依舊雍容大氣,眉間卻是悄悄的有了一絲愁意。
她看了看身旁坐著的餐霞師太和白谷逸齊靈雲等人,無奈搖頭:「苦行師兄法身損毀,僅以元靈逃回東海,麻煩可就大了,當時我就不怎麼贊同碧雯仙子她們動手的。一個萬妙仙姑並不能左右局勢,反而大有用處。」
峨眉派勢力龐大,好也不好。
前輩多了,就各有各的盤算,想要做什麼,一般是保持大方向不變,細節方面就是大家商量著來。
尤其是這一次,苦行頭陀臨時準備動手,還說動了嚴瑛姆,這事荀蘭因是不知道的。
她畢竟是掌門夫人,不是掌門。
說起來,在峨眉派中的地位,嚴瑛姆和苦行頭陀,任一人也不比她要來得差。
餐霞師太臉色更不好看,她搖頭道:「此事棋差一著,到了此時已經無法回頭,不如我等一起出手,直赴黃山。五雲步的威脅越來越大,再等下去,恐怕極難應對。」
「不可!」齊靈雲在一旁開口道:「直接攻擊別派山門,影響太不好。如果是以前的五雲步,倒也沒有什麼,如今卻是行不通的。」
齊靈雲的面色焦慮,生怕自家母親被說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