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搏嗎？這是我最喜歡的打法。」
蘇辰洒然一笑。
他的身體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在虎妖撲擊的狂亂黑風中，白衫烈烈做響，眉鋒微微挑起，銀白長劍劃出一道道圓弧，在身前織出綿綿密密的細網。
「竟然是要硬擋？」
王老道剛剛長吁了一口氣，放鬆下來，就見到這一幕，差點捶胸頓足。
「他難道先前沒見到虎妖的力量和體魄嗎？」
「不應該是先閃躲，再伺機攻對手弱點嗎？」
白虎真身的強悍，早在三年前，他們幾個聯手對戰虎妖之時就已經領教過，那是能讓人絕望的一種堅韌。
更可怖的是，這虎妖以真身行動之時，速度快得令人髮指，它也無需什麼招式，只是撲咬、揮爪，就帶出無數殘影，讓人很難抵擋。
力量、速度遠超常人，更加上無窮體力。
白虎真身就有這麼難纏。
虎妖能夠跨越五階，並不是靠著強大神魂和真氣雄厚，而是硬生生的以肉身破階。
也不知這頭老虎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妖族本體本就強大，被它這麼一練，把身體每一根毛髮、每一寸血肉都煉得如同神兵利器一般。
普通的武器打在上面，連一根毛都斬不下來。
王老道的鬼王附體秘法，驅使鬼王大刀，先前只是上去稍稍攔了一下，就被打得骨碎筋折。
若非小紅狐狸在一旁治療，他此時恐怕早就躺在一旁挺屍了。
因此，對於虎妖的白虎真身進境，他比誰都有發言權。
文姑在一旁看著也有些無力。
此時少了元神虎威的壓制，她隨時可以走，但是心裡的好奇怎麼也克制不住。
聽到王老道的感嘆，她倒是有著不同意見。
「能一劍雷光破掉百鬼誅神域，傷到虎妖的元魂，寧文靖肯定不是魯莽之輩……他出手總有他的道理，先看看吧！」
文姑身為女人，更是心細如髮，她發現的東西比王老道更多一些。
王老道強忍住心焦，眼睜睜的看著虎妖的長尾一掃而過，正正掃在劍光之中，他眼神微微一眯，似乎有些不忍心再看。
在他的想像之中，這一尾打得空間都出現裂紋了，其力量大小自不必說，怎麼也不是那書生擋得住的。
很可能會被這一尾打得劍斷人飛，甚至骨斷筋折，先前的大好局勢輕易翻轉過來。
王老道微微偏過頭，想看看書生飛出多遠。
目光所及之處，就見到幾個男女正在疏散著百姓，面容十分平靜，一點也不擔心虎妖的威脅。
如果是無關之人，他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偏偏王老道還認得那幾個男女。
「全是寧文靖的得力手下，那女的還來過我家闖陣，是白虎堂的主事者……」
王老道正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輕喝：「好劍法！」
卻是文姑在高聲喝彩。
「什麼……」
王老道轉頭望去，就見到預想之中的劍斷人飛的局面完全沒有出現，映入眼帘的是一種奇特狀況。
銀白劍鋒劃出道道金色光絲，在寧文靖身周三尺距離結成一團光繭。
看起來只是輕飄飄的一劍劍揮出，卻有著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虎妖無論是長尾、還是利爪攻擊，甚至是獠牙利嘴噬咬，在那劍光之前全都威力大降。
長尾襲到，撲的一聲被劍勢所攔截，劍光只是微微一沉，就如皮球一般反彈，割下了一片血肉皮毛，倒卷回去。
利爪揮擊，抓在重重疊疊的劍弧之上，就如抓進了一汪深潭，毫不受力。
那劍勢如同煙嵐，順著鋒銳利爪反削而上，斬斷了兩隻長長鋒銳的爪子。
劍勢也不是停住不動，實質上一直在向前推進，而虎妖也在步步退卻。
可無論雙方怎麼進退，密密麻麻的劍影如同清風過庭，也沒有造成多大氣浪勁風，只是帶起一道道閃亮金絲，掀起一片片細小血雨。
虎妖痛吼連聲，縮了縮脖子，倒翻落地，作勢欲撲。
它身後的長尾向下垂，死死夾在胯下，顯然已經怒急。
就算傷得不重，可是也會痛啊，尤其是它的眼神中再沒有先前那種血腥瘋狂，而是閃爍著不確定的光彩。
王老道知道，這已虎妖已在權衡利弊，鬥志減弱，顯然知道眼前的對手並不怎麼好對付。
只看它前肢處斑駁的皮毛，就能知道，虎妖在剛剛的近身搏擊中沒有占到一比便宜，一瞬即之間就中了無數劍。
「這是什麼劍法？」
王老道傻愣愣的張大了嘴，完全看不明白。
在他的印象之中，凡間劍術，也只能在江湖中稱雄。
真遇上五階的高手，就如小孩遇上了大人，只是伸伸手就可以打趴下，完全起不到半點作用。
可如今違反常識的是，眼前的那個書生用出的劍法，同樣的平平無奇，但每一劍都能斬傷虎妖，攻在對手最難受的地方。
每當虎妖出招舊力已盡，生力未生的時候，就會迎來凶厲的反擊。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虎妖那無邊大力，甚至帶起的重重黑風，全都無法牽制對手。
虎妖的攻擊就如那滔天濁浪，可以摧山裂石，而那帶起金色光絲的劍光，卻是象那浪中的游魚。
總會找到其中間隙，逆流直上，直攻弱點。
虎妖體型龐大，如同一座肉山，書生身形相比起來，就要小得太多，甚至只到了對方的四肢根部。
但人影步步緊逼，緊緊粘住對手，而虎妖卻是向後退避。
只要眼不瞎，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虎妖已經處於劣勢。
此時別說吞吃對手了，想要擺脫攻擊都太難。
「可惜的是，那虎妖皮粗肉糙，這麼一點皮肉傷勢沒有太大影響，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過來。」
「若是寧文靖想明白了這一點，此時就應該收劍守護，用言語把虎妖逼退，令它覺得事不可為，自然會退走……而不是如此時般窮追猛打，真的把虎妖逼急拼命，到時又生變故。」
王老道都差點想開口大喊了，又想要親身上陣。
可惜的是，他先前跟虎妖硬拼了一招，此時仍舊是骨軟筋疲，就算上場也幫不到忙，只是暗暗心焦。
「不好！」
虎妖拼命了。
剛剛想到這裡，王老道面色大變。
就見到那虎妖被逼到城牆角下，看看已經退無可退，猛然咆哮一聲，再不格擋躲避。
它身體往後一縮，四肢重重一
1234 碎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