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豪,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居然……」劉玉良氣得連話都說下去了,沒想到,陳豪居然在這種氛圍之中,敢於直接駁於雲洲的面子。不過,他心底下也很是陰暗地幸災樂禍了一下,這小子算是完了,得罪了於雲洲,人家可是副省長啊,你這不是作死的節奏麼?
台上的於雲洲也深深地盯著陳豪,眼裡有燃燒的怒火。只不過,他身為領導,不便於在這種公開場合發作,也太影響自己的形象了。但在心裏面,已經暗自給陳豪的前途判了死刑。只要有他在,陳豪就別想在體育方面再有任何出頭之日,想都別想。其實這也很簡單,死死扣住陳豪,就是不放他,並且,千方百計會將他調到省隊來,到時候再把他雪藏,不讓他訓練,多了不用,只要一年的時間,陳豪就會星光黯淡,什麼都不是了。這方面,劉玉良當然是個「大行家」了。
「居然怎麼樣?」這個時候,台下就有人淡淡地問了一句道。此刻大堂之中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所以這個聲音儘管不大,但依舊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於雲洲和劉玉良此刻正是怒火沖頂的時候,聞言就轉頭向旁邊說話的人怒視而去,不過眼神剛一轉過去,兩個人就是一呆,只見居然是省委書記鄭法嚴正望著他們問話。
兩個人倏然一驚,這可了不得,幾乎都要忘了,今天鄭書記也來參加這個慶功宴的,把場面弄得這樣尷尬,鄭書記肯定會不高興的。
要知道,鄭書記可是華夏目前為止最年輕的省委書記,按照他的年齡和他現在的政績,日後極有可能成為國家頭的領導人,並且還是手握重權的國字頭領導人,要是因為這件事情給鄭書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恐怕就麻煩了。
兩個人就跟川劇里的變臉功夫似的,立馬就換了一副臉孔,堆起了滿面的笑容來,「今天鄭書記也到了我們現場,就是特意為我們省兩個城市的體育健兒們來慶功的,下面,也歡迎鄭書記為我們講兩句。」劉玉良就鼓起掌來,於雲洲也在旁邊鼓掌微笑。
鄭法嚴卻是臉罩寒霜,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是抬眼望著他們兩個,尤其是盯住了劉玉良,「劉主任,接著你剛才的話說下去,居然怎麼樣了?把話說完。」
劉玉良一怔,登時就是嘴裡發苦,其實他是想說,「陳豪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著這麼多的人面兒駁於省長的面子」,可是現在這句話他敢當著鄭書記說出來麼?那不是找死麼?!要知道,鄭書記平素里最不喜歡的就是打官腔,更不喜歡以權壓,他喜歡的是踏踏實實真正為老百姓做事的幹部。
「劉主任剛才只是想說,居然對家鄉春明市的情感這麼濃厚,對自己的教練感情這麼深,連省隊調他來,他都不來,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倒底是做領導的,於雲洲反應極快,登時就接下去說道,也算是給劉玉良圓了個場子。
「是麼?」鄭法嚴冷冷一笑,抬頭望著兩個人,並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冷冷,望著兩個人,就好像看著兩個不熟悉的人一樣。
兩個人額頂登時就冒起了虛汗,而於雲洲政治敏感性極強,立馬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鄭書記這適時接話,好像不是因為場面尷尬而心生不滿啊,應該是,在為陳豪打抱不平?那陳豪跟鄭書記又是什麼關係?難道,難道真的有著外人不知道的親密關係?
想到這裡,於雲洲連後背都已經濕透了,白襯衫緊貼在後背上,濕膩膩的,說不出的難受。
此刻,鄭法嚴挑了挑濃亮的黑眉,臉色緩和了下來,淡淡地道,「其實我倒是蠻欣賞陳豪這個年輕人的,成績不錯,又重情重義,確實是個好苗子,值得培養。不過,現在是以人為本的社會,無論我們是誰,都要尊重人、理解人、寬容人、善待人,唯有這樣,尊重他人的自我意願,不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他人,這才是我們這些為官者們需要真正審視自身、不再高高在上、踏實做好公僕本份的精神內核。所以,你們不要再糾結於陳豪是否調任省隊的事情了,人家沒有進省隊,照樣也能跑出這樣的成績。相反,你們省隊下了無數苦功,又出過幾個陳豪這樣的人物呢?同志,凡事應該反思自己,反省自身,老是把眼睛盯在別人的身上去刻意地找別人的毛病,毫不客氣地說,這就是在做人方面存在缺失了。」
鄭法嚴這番話說得不可謂不重,要知道,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