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燕京，一個昏暗的特殊病房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外面的天色有些昏暗，而病房厚厚的窗簾全部拉上，幾乎密不透風，遮擋住了外面的陽光，使得房間更暗了。
一個消瘦人影坐在病床前，面朝窗戶靜靜地坐著，在一口接一口地抽菸。
房間裡煙霧繚繞，將他整個人籠罩住，使得那個背影更顯模糊。
背影的後面站著一個陰沉的人影，昏暗的光線照射下，那張死板的臉顯得更是陰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特務頭子歐凱光。
「為什麼不開燈？」歐凱光站在後面，吐出一道冰冷的聲音。
背影沒有回答，依然在一口一口地抽菸，間或發出幾聲咳嗽聲。
「剛剛康復，身體受不了就不要抽菸了。」說著話，歐凱光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沒收了那個人影手裡的香菸。
煙霧繚繞中模糊的人影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
歐凱光將菸頭掐滅在菸灰缸里，走到窗前準備將厚重的窗簾拉開。
「不要。」一道祈求的聲音響起。
歐凱光詫異的目光望著那個人影，盯著看了許久後，準備拉窗簾的手緩緩放下，嘴裡哼出一到鄙夷的聲音：「怎麼，你現在怕見光了嗎？」
「嘶，呵……。」帶著幾分嘶啞和自嘲的笑聲響起：「也許吧，確切地說，我無法面對這個世界，無法面對所有曾經信任我的人。」
他的聲音嘶啞無力，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愁。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代價讓我活著，以我犯的過錯，我是個該死的人。」人影一聲嘆息：「可你們卻讓我活著，硬生生地將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我不明白為什麼。」
歐凱光鼻子哼出一聲：「其實，我也不明白，如果換做是我，殺你幾次都不夠。但是，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就如你的生死一樣，也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們這種人並不真正屬於自己，這些道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人影沉默了，好半響後又是一聲嘆息：「唉……。」
「你有什麼好嘆氣的。」歐凱光轉身，抬手拉開窗簾的一角望著外面行色匆匆的人：「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至少還活著，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你應該感謝組織，感謝領導，感謝那些為了搶救你，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醫生們。」
「我要感謝的人太多，可是我不明白啊，一個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拼命搶救回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人影捂著臉垂下頭去，顯得很是痛苦：「活著，現在對我而言生不如死啊。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我根本不敢走出這間房，不敢見外面的陽光，不敢見到外面的人，尤其是熟悉的人，你說，這樣的活著有何意義？」
「有沒有意義，就看你接下來自己怎麼做了。」歐凱光放下窗簾，再次望向人影時，陰沉的目光多了幾分鋒利：「鳳凰可以涅槃重生，人也可以重新做人，我希望你能重新做人。」
人影一愣：「我……，我還能重新做人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得有些激動，但又有些茫然。
「每個人都可以，關鍵就看他自己想不想了。」歐凱光篤定的聲音回答。
昏暗中的人影沉默了，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歐凱光盯著他，見他遲遲沒有反應，一聲遺憾的嘆息：「看來你是不想重新做人了，既然如此，那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好好養病吧，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坐在審判席上。」
這話說完，歐凱光轉身就走，走得那麼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當老歐走到門口時，身後緊急的喝聲響起。
「等等。」人影站了起來。
歐凱光停下腳步，但並沒有回頭，背對著那個人影問：「還有事嗎？」
「我想做點什麼？當然，我不奢望能將功贖罪，但至少可以減輕一點點罪孽。」人影聲音依舊沙啞，仿佛聲音受到了什麼損傷，但語氣是很誠懇的。
「我知道自己的罪過是無法饒恕的，我，我……。」
說著說著，人影好像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又捂著臉，痛苦地坐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