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一時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突然流淚自然不是因為最終知道自己皮肉吃疼,即使真的皮肉疼得人要暈過去,像他這種人也絕對是不會哭的,而且像他這種人大男人得很,也不敢哭不好意思哭。但他為什麼會突然流淚,會不會是一種在一個自己根本看沒的學生手裡突然吃癟,陰溝裡翻船的委屈呢?則連他自己一時也是說不清啊!
而其他誰又能知道呢?
就在一車人都在像超級意外而寂然不動的時候,突然三歹徒中那個麻臉說話了,他甚至向仍舊像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的張普作著打躬作揖的姿態,聲音也再不敢像先前那樣地囂張,而是什麼低三下氣、委曲求全地,「這位高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東西我們不要了,我們這就走……」
但當這個像比較有知覺的歹徒話還沒說完時,張普卻打斷他的話道:「你們幹了這樣的壞事,就想這樣輕鬆地一走了之?世界上可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張普這話的語調和這話的意思,可完全不再像是一個學生說的,一下子,他的神韻好像就是完全回復到當時在修仙界的那個張帝上了。
所有的人這一時間更是靜靜地看著張普,完全一種等待他發落的樣款。
光頭和壯漢的臉色不好看了。而像是什麼醒悟過來的一車觀眾們,有的人臉上卻開始露出喜悅和什麼盼望的神情——真的,先前這三個歹徒太壞了,還都帶著兇器的,一車人都是投鼠忌器,因為誰沒有家人的?萬一真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一個家庭更可能就因此完了,更特別是一個家庭如果倒下了頂樑柱什麼的,這個家不散才怪呢!
所以,平時一遇到事情,很多人都會選擇怯軟,以為事情忍一下就過去了,自己委曲求全地什麼顧全大局,殊不知犯罪分子們吃的就是這一點,而且每每得逞,這就是人性的弱點,人性的悲哀啊!
不過這一次,善良愚昧的人們卻像什麼平時多燒高香一般的,猛得遇到了菩薩了。
他們現在最期待的自然是看「菩薩」接下來會怎麼來給他們出頭懲惡了,而且一般人還有一種什麼心理:就是壞人被懲治得越慘,他們心裏面就會越痛快,最好是惡人馬上被「菩薩」宣布下第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位高人,」光頭和壯漢雖像被張普嚇得什麼不要不要的,但他們一夥的麻臉卻有點出乎張普和其他乘客們意料地仍舊極力地保持著某種平靜,令大家以為他其實才是歹徒三人組裡的真實老大,但聽他這時說道,「是我們三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老人家在這車上,否則就是再給我們一百個腦袋,我們也是不敢…請高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三個,也不要報警,我們…我們不僅僅回歸車上各位的東西,還要將自己身上的值錢的東西拿出來補償!」
麻臉有意在語氣上說得無比真誠,但此時間車上有人卻不以為然地想:也虧麻臉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的話,也真是難為他了。
但即使麻臉如此放低姿態了,張普卻像還是不買他的賬一般,「去——就你們三個身上的那些破銅爛鐵,能值幾個錢?我如果想要你們幹壞事的手留下呢?因為今天你們當著我的臉實在表現得有些太可惡了!」
張普還故意在後面的話里加重了語氣。
而一聽張普這樣子說,麻臉等三人臉上一時盡皆變色——如果張普真要留下他們的一雙手,那可真是比殺了他們還更令他們難受啊!
歹徒們絕望,而車上原先受害的人們卻倒是覺得事情越來越精彩了。他們中有很多人倒真是希望張普能將這三個歹徒的手都弄斷,以後就教他們再也幹不成壞事了。
光頭和壯漢完全像是無計可施,但沉穩勝他們兩個無數的麻臉卻是不死心,他甚至樂觀地想張普說這話更多的只是恐嚇他們罷了,因為他們沒有拿出足夠的資本來打動張普。
但他們真沒有足夠的資本嗎?麻臉覺得那可真是未必啊!
「這位高人,」麻臉又開口了,「我也知道我們三個身上的這一點錢您真的半點看不上,但其實我們不是一般攔路搶劫的,我們……」
這時候,車上又有很多人將目光定向麻臉,聽他的話,令人感覺事情好像要什麼峰迴路轉的樣了。有的人甚至開始擔心:事情真不要給麻臉峰迴路轉去才好,萬一他突然說他是青兀市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