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男子所說的這番話語,韓峰心中暗自思忖,絲毫沒有輕易相信的念頭。畢竟,韓峰什麼樣的地痞無賴沒有見過,怎麼會被男子簡短的幾句話就被矇混過關,他深知人心難測、世事險惡。
然而,就在此時,當韓峰那如寒星般冰冷的眸子緊緊凝視住男子那張因為緊張而顯得格外不安的面龐時,竟意外地從對方的眼眸之中捕捉到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水霧。這水霧仿佛是男子內心深處情感的外泄,隱隱約約間流露出了一種濃烈得化不開的悔意以及深深的擔憂之情。
尚未等到韓峰張口說話,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名男子突然間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猛然雙膝跪地。由於他的兩條胳膊此前已被韓峰廢掉,此刻失去支撐的身體無法控制地向前傾倒,最終他的額頭重重地撞擊在了堅硬的地面之上,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傳出一陣讓旁人光是聽聞便覺得毛骨悚然、無比疼痛的聲響。
「我……我真的絕對沒有欺騙您啊!我的母親至今仍被困在他們手中,如果我不能夠順利完成他們所交給我的任務,那些心狠手辣之人定然不會放過她的」男子一邊聲嘶力竭地喊叫著,一邊拼盡全力連續不斷地朝著地面狠狠地磕起了響頭。每一次磕頭都猶如重錘敲擊大鼓,聲聲入耳,令人心驚膽戰。不過短短片刻功夫,男子的額頭上已然浮現出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淤血痕跡,但他卻仿若渾然不覺,依舊自顧自地磕著頭,同時帶著滿含急切與惶恐的哭腔繼續向韓峰訴說著自己的苦衷。
聽到男子這番言辭懇切的話語之後,韓峰原本陰沉似水的面容開始慢慢地發生變化,漸漸地由陰轉晴,似乎已經找到了足以相信這名男子所言非虛的充分理由。
「那麼,告訴我,他們的基地在哪裡?」韓峰面沉似水,毫無表情地緩緩開口詢問道。
男子聞聽此言後,原本緊繃的身體瞬間僵硬住了,就像時間被定格在這一刻一般。他呆呆地跪在原地,雙目無神,思緒仿佛飄到了九霄雲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許久之後,男子緩緩抬起頭來,那對眸子宛如深邃的湖泊,此刻正緊緊地盯著韓峰,閃爍著一絲希望與不確定交織的光芒。他嘴唇輕顫,用一種不太自信、甚至略帶顫抖的語氣開口說道:「如果……如果我將實情告訴你,那麼請問,你是否能夠幫助我將我的家人解救出來呢?」
當這番話語傳入韓峰耳中的那一剎那,他不禁冷笑出聲:「呵呵,你覺得……憑你現在的處境,還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談所謂的條件嗎?」韓峰的聲音冰冷而又無情,如同寒夜中的冷風,直直吹向男子的心窩。
男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如紙的驚惶之色。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一般,雙手也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似乎急於想要表達些什麼。
「不……不不,我絕沒有這個意思啊!」男子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尖銳刺耳,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就在剛剛,我親眼目睹了你所展現出的強大力量。所以我堅信,如果你真心愿意出手的話,必定能夠成功拯救我的家人們脫離險境!」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名男子原本挺直的身軀忽然間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整個人都變得軟綿綿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似的。然而,儘管如此,他還是強打起精神,用一種近乎絕望卻又帶著一絲決然的語氣繼續說道:「但是啊,如果連你都沒辦法幫助我的話,那麼......我寧可選擇死在你的手中,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發現是我把基地的具體位置透露給了其他人!因為一旦這件事情敗露出去,我的家人們可就全都活不成啦!」
聽完男子這番話之後,站在一旁的韓峰忍不住撇了撇嘴,臉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無奈之色。其實對於這名男子剛才所講的一切,韓峰內心深處早就已經深信不疑了。所說這個男子雖然參與到了那種喪心病狂、慘無人道地提煉精血的罪惡行徑之中去,但說不定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其實完全就是身不由己才被迫加入其中的。倘若真有人以其家人的生命來作為要挾和籌碼的話,恐怕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