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的教宗廳中,每個人的臉上顯得愁雲密布。教宗本篤17世仍在強裝鎮定,但他臉上的皺紋又多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苦大仇深,而沒了平日裡那種聖潔高貴之感。
「咳咳,咳咳……」端坐於聖座上,戴著小帽的本篤17世劇烈地咳嗽一番,旁邊的近侍連忙為他捶背、端水。好不容易,他的氣息平緩下來,看著立於下首的紅衣主教克萊門特,眼中閃過厲芒,旋即變得迷惘和恐懼。
曾意氣風發,被認為是下代教宗有力競爭者的克萊門特此時一言不發,身體佝僂得像個平凡的老頭。
「你說……」本篤17世突然開口,「他會到這裡來嗎?」
克萊門特自然知道教宗大人說的是誰。「我不清楚,聖座。如果我讓我猜,我覺得,會吧。」
「是麼,」本篤17世喃喃地說,「他會冒著激怒10多億信徒的風險,衝到這神聖之地來?」
沉默了一會之後,克萊門特緩緩開口:「關鍵是,我們也不敢讓普通信徒們知道這件事。」
一陣尷尬的氣氛。本篤17世也變得更加頹然。是的,他們根本不敢讓普通信徒知道這事。如果被普通信徒知道,神聖偉大的教宗被逼迫成這樣,教廷的高層幾乎被一網打盡,這對人們的信仰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在派出萊因哈特等人呢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想到,教廷的中堅力量竟然會被一個凡人打敗,屠殺殆盡?
他被驕傲蒙住了眼睛,沒有正視敵人的力量,終於釀成了苦果。
現在,那個惡魔正在肆無忌憚地追殺神的子民,而他這個牧首,卻是無能為力。
本篤17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也許,他不敢來這。」
他看著克萊門特,克萊門特露出一個憐憫的笑容。本篤17世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了。敢將聖殿騎士團和牧羊人騎士團的總騎士長全部斬殺,敢在世界各地追殺聖殿騎士團的人,這樣的兇徒,怎麼可能不敢來教廷。
「我們該怎麼辦?」表面鎮定的教宗,內里已經六神無主。
「只有等。等他過來,和他談條件。」克萊門特沉穩地說。
「是的,談條件,讓他收手。聖座您定然是不會有事的,他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死您,這位神在大地上的代言人。而您擁有權杖、冠冕,這兩件神聖之物,他也絕無可能操控您,像操控那些人一樣,使您被自殺。所以,我認為,還可以談,」克萊門特苦笑一下,「當然,我是必然會死的,我不死,無法平息他的怒火。不過聖座您可以和他談別的條件,給他令他滿意的好處,讓他退去。」
本篤17世怒火中燒,又充滿深深的無力感。堂堂教宗,十數億人的精神領袖,竟然要被一個凡人逼迫得低頭?!
但是,如果不低頭,情況只會更嚴重,那人絕對會肆無忌憚,將整個基督教的尊嚴踐踏,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火燒西斯廷大教堂?屠殺瑞士衛隊?在教宗的聖座上撒尿?
沒有什麼是那個惡魔干不出來的!
所以,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得讓那人滿意地退去。否則,如果這一切曝光,讓大家知道,教廷竟然無力阻止一個凡人,那人自然會受到10億憤怒信徒的敵視甚至追殺,但這10億虔誠的信徒中,肯定也會有很多信仰崩潰。
「你認為,需要什麼樣的好處,才能讓他退去?」沉默許久後,神聖的教宗終於開口。
「我們的寶庫中,還有幾段聖物荊棘,那人既然對這感興趣,不妨給他,」克萊門特低著頭,不敢直視聖座的眼睛,提出這樣的建議,他感到深深的羞辱,這是最大的褻瀆和背叛。可是為了教廷的延續,他不得不這樣說,他結結巴巴地,「還有別的聖物,總有能滿足那人的。」
本篤17世笑得悲涼:「我們就任由一個凡人這樣勒索?」
克萊門特低聲說:「他已經不是普通的凡人了。能殺死萊因哈特總騎士長、諾蘭主教、施羅德總騎士長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凡人?」
「對,他一定是惡魔,他定是墮落的晨光,是路西法的化身!」
克萊門特沒興趣和聖座討論這個問題,敷衍地說:「可能是吧。」
本篤17世的目光黯淡下去。儘管眾人都稱他為神聖,但他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