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母復仇。這是洛南接下來一個月的任務。
洛南仔細琢磨著。要向哪些人復仇?哪些人和父母的死有關?
直接導致父母死亡的肇事司機肯定算是。還有那個卷了公司的錢逃跑的男人,應該也算。
那麼問題來了。該復仇到什麼程度?血債血償?以命還命?洛南絕不吝於殺人。大不了再歷一次殺劫。
可是殺掉就夠了嗎?
「喂,指南,說句話啊,到底該怎麼復仇?」
「問你的本心,」青衣小童浮現,「你本心覺得該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吧,不要問我。又不是我要報仇。」
本心?洛南捂著胸口,怔怔地發呆。
他放開心靈,回想著這具轉世身的父母,任憑自己的情緒蔓延。
作為普通人無法回憶起的幼年的事情,作為修士全部能回憶起來。
所以他記得身在襁褓中時,父母抱著他,喜笑顏開,不停地親吻。
記得他牙牙學語時,母親逗弄著他說話,父親把他拋向空中又接住。
記得他漸漸長大,父母鬢角生了白髮,對他日漸嚴厲,不許他挑食,逼他背很多的東西。
記得他進入青春期,漸漸叛逆,和父母變得疏遠,心靈無法溝通,卻又渴望父母的認同。
然後是父母雙雙躺在停屍間裡,冰冷僵硬,因為車禍而面目全非。
痛楚。像是心臟被一隻手緊緊地攥住,往外拉扯。
畢竟養育了這具身體十幾年,就算他分魂已經覺醒,現在的主人格乃是一位修士,仍然無法抵禦這痛楚。痛苦像是在身體裡生了根,倔強地不肯消退。
過往的一切似乎都很淡。用修士的目光來重新經歷,那些事情都不值一提。
唯有父母,仍然鐫刻在心裡,不曾有半點褪色。
是的,是該為他們復仇了。這無關正義,只是一個孩子痛失父母后的絕望吶喊。
他曾經把這些感情都屏蔽了,作為修士,不需要豐富的感情。但是揭開這層紗布,傷口仍血淋淋的不曾癒合。
洛南忽然生出明悟。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在將來衝擊金丹境界時,必然會遭遇心魔。
所以這偽修仙指南頒布各種任務,說是指導自己紅塵煉心,倒也不全是謊言。
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才是為父母復仇?只是殺掉那兩個人就夠了嗎?
洛南想了一個下午,終於理清了想法。
對那個肇事司機,他也是無心之失,罪不至死,而且說實話當年的車禍,洛南的父親要擔一半以上的責任。話雖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定要讓他接受深刻的教訓。
對卷了公司的錢逃跑,間接導致父母死亡的那個父親的「朋友」,必須要讓他嘗到家破人亡的滋味,在痛苦中死去。
不過要完成這些,必須先搞清楚這些人的資料。
次日。清晨在江畔公園指點了林家姐妹的修行時,想到了支線任務,洛南忽然有一點心神蕩漾。這兩姐妹一個冰冷,一個嫵媚,都是難得的尤物,如果能擁有她們,多少男人願意減壽十年。
不過他很快收起旖念,專心指點。
等他回到家,便直接撥通了秦時新的電話:「老秦,是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秦時新答應得很爽快:「什麼事?只要我辦得到。」
「出來說吧。」
洛南和秦時新約在一家咖啡館,咖啡館是街邊民宿改造成的,裝修得很別致。
洛南將一張折起來的紙推到秦時新面前。「幫我查這兩個人。」
秦時新將紙打開,迅速瀏覽,眉頭一時皺起,一時舒展。「沒問題。雖然信息不全,但我正好認識一個這方面的專家,應該能查清。」
「需要多少錢?」
「跟我提錢?」秦時新笑了。
「那行,不提了,」洛南笑道,「你和那個范自毅怎麼樣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秦時新脫口而出,眼神緊張。
「不是每個人都是瞎子。那天晚上那麼一鬧,估計看出來的人不少。」
「哎,」秦時新嘆了口氣,「確實,我家長輩似乎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