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繼續隱瞞已經毫無意義。看開了的方玉鯤顯得很平靜:「在法陣里想要活命,就得仔細尋找一切能用的東西。那位死去前輩留下的衣服都爛了,兵器也不知所蹤。我們唯一的收穫,就是在他的遺骸里發現這塊火源晶碎片。當時血液認主的時效已經過去,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一下,二妹與三弟讓我成為它的新主人。」
「原來是這樣……」
謝浩然緩緩點著頭,繼續道:「五行源晶最大的功效,就是具有重塑肉身之能。」
方玉鯤很清楚謝浩然為什麼要提起這個。他抬起頭,視線仿佛可以透過天花板,看到外面的天空:「我們離開邙山的時候,華夏大地已是一片混亂。革命黨剛剛把滿清皇帝趕下台,國內遍地都是軍閥。用現在的話來說,我們相當於是從古時候穿越來到現代。南方在我們看來很危險,因為誰也保不准在那裡會遇到什麼事情。二妹和老三的老家都在北方,我也一樣。亂世到處是土匪,無論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占山為王的傢伙。殺了幾個攔路劫財的強盜,隨便編了一個「北地三傑」的名字,等到後來日本人占領東三省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北方闖出了名氣。」
「不是我自誇,死在我們兄妹三人手上的小鬼子和洋鬼子,林林總總至少有兩百人。我指的是跟我們一樣的修士,不是普通人。尤其是日本人,神道教的修煉方式與我們有著很大區別。他們喜歡用活人祭煉,以操縱神鬼為尊。」
「殺得人多了,他們當然要報復。有了上次被天主教團圍殺的經驗,我們每次出手都會預先留下退路。只是後來的情況越來越糟,修煉世界的戰爭無法對普通人世界構成影響,科技力量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靈能。隨著日本人在正面戰場上一再占據優勢,我們被迫減少活動頻率,直到現在。」
「我們早在民國時期就建立了藥神院。當時我們的人很少,只有十幾個。除了我們三兄妹,後來加入的修士修為很低,幾乎都是鍊氣境界。我們這點力量,不可能與日本人正面對抗。還好我知道一些煉丹製藥的法子,廣泛收集材料,做了不少藥物,也算是對國家與民族之間的戰爭略盡微薄之力。」
謝浩然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疑惑:「若是沒有功法配合,普通人無法服用丹藥散劑。方副院長,你說的「藥物」,具體指的是什麼?」
方玉鯤臉上顯出一絲傲然:「聽說過「雲南白藥」嗎?」
一股驚訝的思維從謝浩然大腦里油然而生:「怎麼,曲煥章是你們藥神院的人?」
「他算是我們的外圍成員。」方玉鯤解釋道:「他的一個遠方親戚是修士,曲煥章與他關係不錯。曲煥章精通藥理,他當時最大的願望就是研究出一種「百病可治」的靈藥。白藥能夠問世,曲煥章功不可沒。我們只是在他那張方子的基礎上,進行了一點修改。後來「百保丹」大藥房問世,曲家賺了很多錢,我們也從中收穫頗豐。」
謝浩然對這段歷史多少知道一些:「那為什麼曲煥章被民國政府逼死的時候,你們沒有出手?」
沉默片刻,方玉鯤坦然回答:「我害怕了。」
謝浩然疑問更甚:「你有什麼好怕的?」
方玉鯤低下頭,沉默不語。
劉蓓略微側過身子對謝浩然說:「我們被傳送進入邙山的時候,身上的兵器只有刀劍。雖然聽說過火槍,卻沒有親眼見過。等到法陣靈能消失,從邙山里走出來,忽然發現這世上出現了一種動動手指就能發射子彈致人於死命的武器。槍彈威力之大,即便是築基修士也難以抵擋。何況……我們還看到了大炮,還有飛機……」
後面的話沒必要再說下去。在場的都是修士,對於科技力量與修煉世界之間的對比都很清楚。
劉蓓道:「其實,我們一直在等。」
謝浩然覺得腦子裡又冒出了新的問號:「你們在等什麼?」
方玉鯤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我們一直在努力修煉,但是靈氣稀薄,成為金丹境界之後,修煉就難以寸進。我在上古典籍里看到過對「元嬰」修士描述。只要到了那個境界,就能驅動靈能,對身體受創的部位進行修復。」
看看方玉鯤缺少了一條胳膊,只剩下空蕩蕩衣袖的那邊肩膀,再看看被「書山」神通壓在地上武大動彈的范醉,謝浩
第三百三五節 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