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風輕雲淡。
以至於張巡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個傢伙說讓穆雲峰親自過來見他,尤其是著重點明,是親自。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大言不慚到讓穆家主親自見你,你哪來的底氣說這樣的大話?」張巡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
寧塵似笑非笑的盯著張巡,一言不發。
張巡心裡咯噔一聲,這個傢伙神色太平靜了,宛若無風無浪的汪洋大海,越是寧寂,越能證明,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他在金陵城混跡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鎮定自若的年輕人。
一番思索,張巡沒敢繼續呵斥下去,低頭想了想,嘀咕道,既然你要主動招惹武侯穆家,那就如你所願,到時候看你怎麼死。
「呵呵,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何資格招惹武侯穆家,我現在就叫人請示穆家主。」
張巡眼睛眯成一條縫,語氣驕縱道。
「去吧。」
寧塵揮手,淡笑道,「穆雲峰應該清楚,我遲早會找他,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今天碰面。」
張巡,「……」
這傢伙,說話的口氣真是大得無邊無際啊。
非但他張巡覺得有點天方夜譚,哪怕是附近看戲的鄰居,也是一陣瞠目結舌。
畢竟整座金陵城,最屬武侯穆家權勢滔天,乃當之無愧的金陵霸主,往日裡,誰敢招惹這麼一尊巨無霸級別的家族?
可此時此刻,寧塵居然放言,責令穆雲峰親自出面見他。
這種大話,倘若沒有實力和底氣,一旦惹得穆家勃然大怒,指不定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希望等會兒你還能硬氣得起來。」張巡齜牙,靜觀其變。
寧塵從林幼薇手裡接過一杯茶後,喝了兩口,沒有搭理張巡,反倒示意林幼薇坐在自己身邊。
林幼薇看著門外這麼大陣仗,說實話,心裡放不開。
但又十分珍惜和寧塵共同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撩了撩頭髮,安安分分的坐在寧塵旁邊。
林氏夫妻看到這溫馨一幕,既是感動,又莫名荒誕。
這位可是寧家萬人之上的年輕少帥,身份顯赫到十座金陵城的大人物累加起來,也沒他一根手指頭有分量。
但,此刻就這麼毫無拘束的坐在門口。
既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也沒有自恃身份。
「這才是名門世家走出來的真正貴族,哪是那些一有點權勢,就恨不得整天強調顯赫身份的所謂貴人能比較?」
林父頻頻誇讚,越看寧塵,越順眼。
至於張巡等眾,則是越看寧塵,越忌憚。
仿佛,一瞬間,近前的這位年輕人氣質在驚變,在脫胎換骨。
半個小時的漫長等待。
穆家終於有高層出面了。
不過並不是穆雲峰,而是一位年輕人,長相一般,手裡握著鼻煙壺,走起來路來病懨懨的。
「是哪位人物挾持了我穆家的管事?有點不將我們穆家不放在眼裡啊?!」
這位年輕人眼高於頂,語氣慵懶,說話都是眼睛朝上面瞄,故意不看寧塵。
大兵壓境。
寧河圖親自坐鎮。
如此規模,穆家下面的人還有這幅趾氣高揚的態度,看樣子穆雲峰保守秘密的功夫相當不錯,以至穆家有些人明明即將面臨滅頂之災,還不自知。
張巡瞧見這位年輕人,大喜過望,忍不住顛倒黑白,儘量拉仇恨道,「穆少爺,就是這傢伙大言不慚說咱穆家一無是處,還說穆家主親自來了,也必須對他低聲下氣。」
張巡隨後又補上一句嘲諷道,「我都不清楚他哪來的底氣。」
本名為穆登天的年輕男子呵呵兩聲,眯開眼,終於開始正視寧塵,他食指指向地面道,「在這片地界,誰人不知金陵城,我穆家一族說了算,什麼時候敢有人對穆家呼來喝去?」
「我的要求是讓穆雲峰露面,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跑來耀武揚威。」
寧塵嘴角泛起一抹邪笑,視線掃向穆登天,「沒猜錯的話,穆雲峰是你父親?要不你再去請一趟?」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