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神情錯愕的退守到一邊,靜靜得打量著寧塵,許久,才認真說道,「四娘今早跟我提起你……」
雖然沒透露多少有用的信息。
但以周嵐的眼力勁,自然能看出,這位年輕男子,正是風四娘的心上人。
可……
轉過頭。
河堤邊,楊柳垂岸。
大風如鼓,千軍萬馬。
他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居民,哪裡見到過這種鐵甲錚錚的畫面?
縱使是從落陽抽調來的工頭,也是大腦一陣空白。
「她在這裡,做工多久了?」寧塵托起風四娘,走向河邊的堤壩,兩手環繞,攬進懷中。
最後盤膝坐下,一邊詢問周嵐,一邊藉助敦厚境界,渡入一絲玄力,源源不斷的穿進風四娘的身體。
慶幸不是舊病復發,而是這段時間過於勞累,身體到了極限。
周嵐回道,「差不多兩個月了。」
寧塵嗯了聲,沒再說話。
周嵐識趣的離開原地。
一條漫長的堤壩,河水潺潺。
寧塵環抱風四娘,然後就這麼靜靜得坐在那兒,偶爾,清風拂面,揚起那一角雪白的長袍,果真是錦衣華服,光芒萬丈。
「那姑娘,竟然認識這麼顯赫的人物?到底什麼情況?」
「沒曾想,並肩王在落陽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原來要找的人,其實就在我們當中。」
一群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後,倍感吃驚不已。
瞧瞧靠近過來,一頭霧水的周嵐,有人想打聽打聽,不過看對方的模樣,也是被嚇懵了,索性作罷。
負責監督工程進度的工頭,一時半會也不敢開腔,只能愣在原地。
阮小二,李廣林以及數千朵炎騎衛。
則是齊平一線的站在河堤邊,封鎖現場。
這麼大規模的陣容,堪稱波瀾壯闊,尤其是大風吹來,輕甲,披肩,迎空舞動,果真是一副崢嶸,鐵血的畫面。
河堤邊。
寧塵嘴角含著一根草須,視線眯起,遙望這處空曠的郊外風景。
風四娘依舊熟睡,經由剛才的調理,呼吸漸漸勻稱,臉上的膚色,也是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恢復常態。
興許是覺得無趣。
寧塵撇撇嘴,食指彈動,數米之外的河流,忽然捲起一條拇指粗的長龍,洋洋灑灑,撫過風四娘布滿塵埃的臉蛋。
長發側肩滾落的剎那。
些微塵土,迅速剝落,再低頭的時候,已經是一張堪稱傾國傾城的臉頰。
「這才是當初的你。」
寧塵喃喃自語,五指撫過風四娘的鼻尖,似乎是害怕驚醒對方,所以動作很輕柔。
「嗯?」
正值睡夢中的風四娘,哼唧一聲,揚起蔥白五指,就迅速推開寧塵的手心,再轉個頭,心安理得的鑽進寧塵的懷側。
寧塵無奈,當場戳破道,「十分鐘前就醒了,現在還要裝睡?不累嗎?」
某人鼻尖蹭了蹭寧塵的胸側,紋絲不動。
寧塵夾著草須的嘴角撇了撇,唯有苦笑不語。
一別多年。
他還活著。
而,她也活著。
真好。
「昨天,我聽他們議論,說落陽城來了一位年輕的並肩王,據傳手頭上握有三十萬兵馬,是……是不是你?」
風四娘依舊閉上眼,小腦袋埋進寧塵的懷裡,不過終歸是吱聲了。
可,即使刻意掩飾,還是止不住情緒方面的激動。
這種震驚的情緒,並不比懷玉,張若風這些人來的淡然,實際上,和寧塵感情至深的她,最為瞠目結舌。
一恍惚的剎那,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嗯。」
寧塵輕輕得吐出一個字。
風四娘的身體,非常顯著的劇烈擺動了一下,雖然還在克制,但,依舊被寧塵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了。
兩人的談話,似乎就此陷入了沉默。
風四娘不知道,接下來該問些什麼,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這位可是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終日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