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的脾氣是不好,不過也沒有到了隨便遷怒於人的地步,這次教皇和黑皇雖說遺漏了這麼一條重要情報,但是畢竟不是故意,趙宇也知道當時的情況這倆人嚇得夠嗆,能記得自己是誰都算不錯了,還指望他們能記住這條這麼容易被忽視的信息?自己不也是根本沒有考慮到這條信息麼?
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的確有些疏忽,早應該想到教皇既然知道烏鴉的存在,那麼就該考慮到與世隔絕的烏鴉為什麼會知道靈石礦的信息並且前來的可能因素。
因此,在這種自己的責任也沒小到哪去的事情上,趙宇可不會像一個懦夫一樣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的去找別人撒氣,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不要動不動就一副請罪的模樣,本尊不至於不講理,隨便什麼事都怪到你們身上的。」
聽著趙宇此言,黑皇和教皇不由一怔,可以說是震驚異常了,趙宇居然會說出這種溫和的話?兩人互望一眼,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要知道幾天前兩人想起這件事後,可是忐忑了好幾天,心裡預演了無數種趙宇暴怒懲戒的情景的。
隨後兩人又看向趙宇,兩人心中難免有些惘然,一直以來,他們一直被趙宇的恐懼支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直到現在,兩人方才感覺到,趙宇也不是冰冷如鐵,他還算是個正常人,也有講理的時候。
「那麼,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教皇問道。
趙宇略作沉吟,看著眾人,說道:「教皇之前說的沒錯,如果從這裡離開,我們的確會再次出現在柯蒂斯島的附近,原本我是打算今天就帶你們出去的,不過現在看來,你們出去的時間要稍微緩緩了。」
被困多日的眾人聞聽此言,忍不住小聲譁然一陣,不過很快平息,畢竟趙宇在前,沒有人真的敢表露對趙宇這個決定的不滿。
柳渠在一旁微微點頭,說道:「趙兄的意思是,我們在這裡多做停留,外面那隻烏鴉如果真的在等咱們,也會被消磨掉耐性,自行離開?」
趙宇冷笑一聲:「縮在這裡等烏鴉自己離開麼?區區一個築基的小修,也配將本尊逼到這種地步?」
「區區築基小修?」柳渠兩眼一瞪,目光古怪的看著趙宇,心說趙兄你這口氣跟我活著時候的腳氣差不多大了都。
趙宇看著一臉古怪看著自己的柳渠,雙目微眯,喃喃道:「被那個人壓迫得束手無策也就罷了,這世上,我決不想再在其他人身上體會到那種壓迫感——柳渠,你在這裡維持一下秩序,我先出去看一看。」
說完,趙宇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趙兄!」
柳渠跑到趙宇之前的位置,看著空地發呆。
「那個人?乖乖,這趙宇該不是以前被人欺負得抬不起頭,現在心理上有啥缺陷了吧,居然打算以鍊氣修為去挑釁築基修士?」
教皇和黑皇靠前,小心翼翼問道:「先生莫非是準備先行離去,查探外面的情況?」
柳渠跺腳,嘆道:「這個傢伙,自信的太過頭了吧!」
黑皇有些驚奇:「大人,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先生獨力都可以斬山,就算隱族之人,先生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吧?」
黑皇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柳渠,柳渠只是先入為主,認定鍊氣絕不可能是築基的對手,因此對趙宇貿然離開十分擔憂和焦急,卻忘了趙宇這個傢伙完全不能以常理揣測,試問哪有鍊氣修士可以擁有如此駭人的手段,竟然力可斬山?
「築基小修……趙兄啊趙兄,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柳渠若有所思的喃喃。
距離那一日混戰,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可是,當日亂戰的痕跡卻沒有被人清理過的痕跡,各方勢力駛來的船隻被亂戰波及,殘破零碎,漂浮在海面上,四處顯得無比荒涼。
趙宇從虛空中現身,神識鋪張而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氣息在附近,雙目微眯,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柯蒂斯海岸。
往日繁華的旅遊小島,此時毫無聲息,安靜無比,天空中有食肉的海鳥盤旋,不時俯衝而下,落在島上。
趙宇腳踩金幣構成的圓盤,騰空飛向柯蒂斯,還未接近,便感到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惡臭來自島上成片成群的焦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