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太陽直射著大地,天上沒有一片雲彩,空氣中沒有一點風,大樹被曬的出了水,公路上的行人,也是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樣子,像是糟了瘟疫。村口的一棵大樹上,一個少年手持一柄長爹砍頭樹枝,樹下的六七隻綿羊,爭吃著手年砍下的樹枝。
西北這片靠天自有人以來,便是靠天吃飯,眼下,已經有一個多月滴水未降,沒熟的麥田因為缺水的緣故,大片大片的發了白,不是熟了,是死了,又是一年大旱,這已經是第二個大旱之年,連年的大旱讓老人們搖頭嘆息。
塵土如淤泥一樣的山路上,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拉著馬車,馬車上套著一頭棗紅色的馬,紅著臉,皮膚黝黑,剪了短髮的女孩,用力的推著車,他是拉車男孩的姐姐張婧。
「山娃,爸說了,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讓你復讀,以後賣瓜這事情你就不要來了,你是個有文化的人,這種做生意的事情交給姐就行了,你回去了好好複習功課,知道不。」
山娃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油汗,把草帽持在車轅上道:「今年的收成不用說了,大片大片的夏田被曬死了,秋田也不會好到那裡去。吃的恐怕都成了困難,爸拿什麼給我去復讀,他去搶啊。現在復讀生收費,低於一中錄取分數線一分就得五十塊錢,我低了二十分,就補習費得一千塊,更何況學校根本就不收復讀生,我們家又沒有後門。算了,以後上學的事,你跟爸都別擔了,等農活忙完了,我就出去扛活,幹什麼不是干,老人們說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非得要上學才有出息。」
「你少在那放屁,聽我的,好好複習功課。你娃聰明,比村里別的娃都聰明,如果不是你受傷休息了一個多月,你根本就用不著復讀。」張靚慍怒道。
「姐,咱苦人苦命,你也知道我不笨,我出去拼個幾年,也能像李雪的哥哥一樣在外邊包工地。」
張山娃,沒有娘親,跟父親和姐姐一起生活,苦難讓他比同齡人成熟些。他十七歲了,按理說這個年齡的孩子不應當去思考這些問題,可他在思考,早熟的他已經能用一個成熟人的思想去思考問題,中考落榜的他不想再走進學校,也不想給家裡造成更大的負擔。
「不要念了兩天書就在我面前擺你的臭道理,包工頭還不是下三濫的活,只有讀書將來才能有出路,你要是把這話在爸面前提一句,他非用鞭抽你。前邊路口休息一下,你不累,馬還累呢!你呀……唉」張靚訓導了弟弟幾句,不再說話,眼光移向了遠處。
姐弟兩滿頭大汗的把馬車停在了大樹樹蔭下,山娃把棗紅馬拴在了大樹枝上,從姐姐的手上接過水瓶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道:「狗日的老天爺,這已經是第二年大旱了,還要不要人活了。」
「不要罵老天爺,這是我們的命,誰讓咱們就生在這片土地上,你要是不想跟父親一樣,不想在張家灣受一輩子的苦,就好好讀書,不要操錢的心,也不要想著家裡的事情,家裡的事有我跟爸呢。」
之後張靚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呼的站了起來:「山娃,你看,是小車,是小車,電視上見到的那種。」
張山娃順著張靚的手指看了過去,不遠處的山跟上,一輛轎車飛馳而來,它經過的地方,一條土龍在飛舞,山娃也是第一次見轎車,瞪大了雙眼道:「這東西就是比馬好,快,你說開這車的人得多有錢?」
就在姐弟輛被轎車吸引的時候,一直安靜的棗紅馬前腳起跳,掙開了韁繩,猛地向前跑了起來。山娃急忙轉身,用他能用的最快速度一把從車轅抱下張婧。
自己向馬追了過去,張山娃從小在山裡長大,別的本事沒有,跑起來倒是不慢,拉著一車西瓜的馬跑的倒是沒有他快,山娃追上後抓住了馬韁繩,可是他的力氣太小,根本就阻止不了飛奔中的棗紅馬,棗飛馬一甩頭,山娃整個就飛了出去,撲騰的一聲,吃了一口土。
這時候轎車正好也開了過來,急剎車停在了山娃面前一米左右,山娃嚇的哆嗦了一下。與此同時,被轎車驚嚇到的馬轉了身,跳進了一小麥地里。馬轉身帶動車轉身,轎車的前邊大燈被馬車撞壞了,車的側面也是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山娃急忙從塵土裡邊爬了起來,一身的灰塵像個土人,看了一眼轎車。瘸著腿向馬車跳去,車上下來的人,看了眼車頭,幾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