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微微眯著雙眼,看著墓室的中央。
棺材還是七具,位置也還是原來那樣橫七豎八的雜亂無章,這些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唯獨有一個地方發生了改變。
那具棺蓋斷裂的棺材,又恢復了原狀,棺蓋好端端的蓋在上面,嚴絲合縫,甚至連一點點移開的跡象都沒有。
明川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棺材依舊完好無損,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如果棺材沒有損壞,那麼剛才那條巨型蚯蚓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一切都是法陣形成的幻覺?
明川捂著額頭,只覺得頭腦里一片混亂,根本理不清楚頭緒。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他變了臉色,猛地轉身看向樓道。
石青和大花已經離開很久了,從這間墓室到上面的墓室距離雖然很遠,但是他們兩個目前都是靈體的狀態,速度比正常人跑步的速度快多了。
他們是不是離開太久了一點?
如果從他們步入這間墓室的時候就已經誤入了法陣的陷阱,那麼之前他所作出的上面的墓室和樓道都已經安全的判斷又怎麼可能是正確的?
石青和大花很可能遇到了危險。
想到這裡,明川不再管這些棺材,拔腿就朝樓道的方向沖了過去。
……
魏紫棠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頭部自然的垂落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過肩長發散落在肩膀上,上面黏滿了汗水和血污,再也不復原本整潔的模樣。
他的身上已經傷橫累累,鮮血幾乎浸透了身上那件藍色的襯衫。
疼痛一陣陣的襲來,刺激著他全身每一根神經,戰鬥的消耗帶來的疲憊也湧上肢體,使得四肢像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然而身體上的痛苦卻沒有影響到他的精神,此時此刻他只覺得無比的暢快,情緒高漲到了極點,心裡的興奮也難以抑制。
在他低垂的臉上,嘴角高高揚起,絲毫不去掩飾此刻的心情。
「呵呵呵呵呵呵……」魏紫棠垂著頭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漸漸的難以遏制,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最後站直了身子大笑了起來,直到嗆著口水這才停下。
站在他對面的影瀾面無表情,一張臉如同冰雕一般的冷漠,漆黑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那個形貌瘋狂的男人,一言不發,直到對方停止大笑,這才緩緩的開口,聲音低沉冰冷,聲線有些男女莫辨:「你很強,在我交過手的人類中,算是最強的。」
「呵呵,多謝讚美。」對於影瀾的稱讚,魏紫棠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影瀾沒有笑,依舊冷冰冰的看著前面男人。
此時的魏紫棠形容狼狽,衣衫不整,身上滿是血污,精神卻不見一點萎靡,看上去反倒比平時更加神采奕奕。
經驗告訴影瀾,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危險。
早在很多年前,明川就給影瀾下過一個命令,任何情況之下,沒有明川的明示,影瀾不得殺害任何一名人類和鬼怪。
這項命令影瀾始終貫徹執行著,這麼多年以來,從未在明川的吩咐之外殺過人和鬼怪。
它是明川的使魔,遵循主人的命令是他的使命。
但是現在,本能告訴它,眼前的這個敵人非常危險。如果今天不在這裡將他殺掉,以後定然會成為他們強大的阻力。
影瀾在心底掙扎著,意志在本能的警覺和明川的命令之間來回搖擺。
與狼狽的魏紫棠相比,影瀾的外表還與平時一般無二,看不見任何的損傷,但是只有它自己明白,剛才的戰鬥其實並不輕鬆。
在剛才的戰鬥中,全過程它都處在一種極度的緊張之下,始終保持著強有效的猛攻,一旦自己的強攻稍稍有些鬆懈就會被對方鑽到空子。
而魏紫棠的攻擊方式也與以往的對手不同。以往遇見的驅鬼師,都是以符紙、法陣這些伎倆來作為應付鬼怪的手段,體術向來是驅鬼師的弱項,就算偶有體術高明的,也不過是輔助的手段。但是魏紫棠不同,他卻是以體術為主,符紙和法陣才是輔助。
魏紫棠的體術非常高明,身形敏捷到根本不像人類,攻擊似乎也沒什麼章法,但是卻招招凌厲,直指要害。與一招一式都像教程一般翟言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