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侯爺對鄭成晏寄予厚望,親自來勸說老太太寬恕。
老太太何嘗受過如此屈辱,強壓心頭怒火,勉強穩住了局面。
待鄭侯爺轉身離開,她一口氣堵在胸口,竟氣得臥病不起。
鄭成晏竟在她面前,毫不客氣地揭開塵封的傷疤:「祖母,瀅兒並非您後院中可以任意欺凌的妾室,也不是您能夠隨意擺布的存在。孫兒更不會如同祖父那般,眼睜睜看著您傷害我的妻子兒女!」
鄭老太太心中怒火騰騰升起,「妻子?她何德何能稱得上你的妻?不過是用區區一百兩銀子從市井間贖回的丫頭罷了!你的明媒正娶,是蘇家那位名門千金!」
鄭成晏卻不肯就此罷休,語氣中帶有幾分無奈與堅持:「祖母,您似乎忘記了,最初教導孫子遠離蘇婉毓的人,正是您。而今,反過來指責我的,仍然是您。」
「你!?」鄭老太太被這突如其來的反駁激得渾身顫抖,腦中嗡鳴,胸口如被重物壓住,喘息困難。
憤懣之下,一掌狠狠拍在旁邊的檀木桌上,震得桌上茶具顫動。
「我看你這是要步你祖父的後塵,溺愛妾室,冷落正妻!我警告你,在我這長平侯府里,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蘇」鄭成晏試圖解釋,卻被老太太冷若寒冰的話語硬生生截斷。
「待她命喪黃泉,祖母自然會為你另擇佳偶。至於後院那些人,你莫要想,不單是我不會答應,長公主與皇上也絕不會同意!」
鄭成晏對於蘇家的婚約本就心懷不滿,此刻怒火徹底爆發,「祖母,我的婚姻,今後無需您勞心!」
老太太無法容忍這份挑戰,憤恨之下,將桌面上的茶具猛然揮落,瓷片四散。
鄭成晏沉默地站在那裡,而這一幕,無疑在祖孫之間劃開了一道難以彌補的裂痕。
老太太怒氣未消,立即命令下人將鄭成晏送往祠堂,罰其跪拜反思。
未曾想,向來忙於政務的兒子,竟因此事闖入她的小院,嚴厲責備她不應將對待老侯爺及自己的手段,用在孫子身上。
他強調,鄭成晏當前最緊迫的任務是通過科舉取得功名,不應因內宅小事分心。
況且,姜瀅瀅既然有孕,能為鄭家延續香火,便是大功一件,即便不給予正妻之位,亦應善待。
這番話,如重錘擊打在老太太的心上,臉色驟變,胸口憋悶。
回想往昔,她在府中所施的種種權謀,無不是為了兒子的前程鋪路。
若非她的手段,那些妾室恐怕早已聯合老侯爺將她們母子逐出家門。
如今,兒子非但不感激,反而責怪她心狠手辣,所有的好處被父子二人盡數攬去,惡名卻需她一人承擔。
這股怨氣在心頭瘋長,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咒罵聲愈發激烈,「都是那些妖媚女子惹的禍!我早知姜氏非善茬,無緣無故獻什麼芙蓉湯,原是居心叵測,想分化我們祖孫之情!巴不得我早日西去呢!」
一旁的周媽媽見狀,連忙上前,為老太太按摩著酸痛的肩背,「老太太,何必與晚輩較勁呢。一個妾室而已,二少爺眼下雖然寵著,時日一長,新歡舊愛,誰又能說得准。到時候,您再想法子讓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便是。」
她邊說邊將嘴湊近老太太的耳畔,繼續低語:「別和侯爺慪氣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鄭家的未來考慮。」
老太太的面色在周媽媽的勸解下略微緩和,但轉瞬之間,她的眼中又閃過一抹決絕:「姜瀅瀅腹中的孩子,絕不能留下。」
周媽媽聞言,神色焦急,不解地追問:「為何?」
老太太的眼神冷若寒冰:「姜氏絕非等閒之輩,一旦她誕下庶子,只怕咱們府中將有一場腥風血雨。你找個合適的時機,給她一個教訓。」
周媽媽急得直搓手:「老太太,此事萬萬使不得。就昨天那點小事,已經引來侯爺和二少爺的不滿。若您真的對她的腹中之子下手,只怕他們會對您心生怨恨,甚至反目成仇啊。」
鄭老太太胸中怒火燃燒,那些關於偏房、關於姜氏的往事,在她心頭翻湧,每一幕都帶著刺痛,令她無法平息內心的憤懣。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