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毓見狀,輕輕拉住柳兒,用一種溫柔而又略帶調侃的語氣笑道:「你這丫頭,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緊張?」
柳兒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終還是奪眶而出:「二少奶奶,我聽說郭氏要對您不利,您沒受傷吧?我真是擔心死了!」
話語間,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滿是關切之情。
蘇婉毓恍然大悟,隨即釋然一笑,她穿著淡紫羅仙裙,裙擺上銀色的百合圖案在陽光下閃耀。
她緩緩踱步於院子之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擔心了。」
柳兒愣愣地看著她,那圓潤的臉蛋上泛起了紅暈,她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淚水,終於也綻放出了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
她捲起袖子,用衣袖使勁抹了抹眼角和鼻子,動作中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憨態,「我一踏進院子,就聽見他們在嘀咕,說周夫人要對二少爺不利,嚇得我現在腿還直打顫呢。」
「現在親眼見到二少奶奶安好,我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雲意遞過一方精緻的手帕,輕柔地幫柳兒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柳兒姐,放寬心,小姐沒事的。香兒姨娘剛才也過來問過了,小姐好得很,周夫人傷不到小姐的。」
柳兒點點頭,雖然眼角的淚珠還未完全乾涸,但比起剛才,她明顯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遇到事情總是先哭一場,但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和清醒。
自從姜瀅瀅離開後,柳兒原以為蘇婉毓會變得冷漠無情,甚至可能會犧牲自己,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不僅沒有被犧牲,反而每天都有銀錢和美味的食物送到她面前,待遇與香兒無異。
這一切,柳兒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她明白,在這個世態炎涼的世界裡,能遇到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無論身份如何,都是值得珍惜的。
剛才那一陣慌亂,讓她幾乎失去了理智,聽到丫鬟們的議論,她甚至不小心被院子裡的藤蔓劃破了手,直到此刻,才感覺到隱隱作痛。
蘇婉毓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柳兒流血的手指,「你呀,總是這麼不小心。雲意,快去拿藥膏來給她處理一下。」
「好嘞,小姐。」雲意笑眯眯地應了一聲,轉身輕快地進了屋,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小巧的藥箱出來了。
接過藥箱,蘇婉毓細心地為柳兒塗抹藥膏,那雙細長白淨的手指在柳兒的傷口周圍輕撫。
柳兒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乖乖地任由她擺布,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恍惚。
「好了,包好了。」蘇婉毓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還在柳兒的繃帶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那細緻的關懷讓柳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乾脆賴在蘇婉毓這裡不走了。
於是,蘇婉毓便留她一起用了晚飯。
夜幕降臨,月光如水,灑滿了整個鄭府。
鄭老夫人仍在期盼著兒子能解救那個被冷落的女兒,而鄭侯爺卻在忙著挑選佳人,準備送往皇宮。
至於鄭成晏,此時正獨自一人在房間裡,狠狠地撕扯著那些諷刺他的詩集。
層層院落,本該是一片寧靜祥和,然而,這份寧靜卻被一個丫鬟的驚呼聲打破:「老爺,二少爺,不好了!夫人夫人她,竟然爬上了前府的屋頂!」
鄭侯爺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皺眉問道:「哪個夫人?」
丫鬟連忙解釋:「是芳花閣的夫人。」
鄭侯爺頓時明白了,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疑惑:「她不是被關在芳花閣嗎?怎麼會跑到前府去?」
丫鬟搖頭,一臉茫然:「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不知怎麼打開了鎖,逃了出來。」
鄭侯爺氣得不行,揮手命令道:「帶路,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老爺。」丫鬟連忙應聲,引路前行。
與此同時,鄭成晏和鄭老夫人也得知了這一消息,急忙往前府趕去。
而蘇婉毓和小郭氏則已先行一步到達現場。
鄭家前府,巍峨壯觀,正對著大宅的前院,是一座五層高的樓閣,氣勢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