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晏聞言,身形微頓,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喜歡桂花?」
這個問題,更像是他在問自己,聲音裡帶著一絲迷茫。
雲意再次肯定地點點頭:「是的,二少爺。二少奶奶常說,桂花的香,能讓人的心平靜下來。」
鄭成晏聞言,眼神變得複雜,他凝視著那些桂花樹,仿佛在透過它們,試圖窺視那個與他同床共枕多年,卻又陌生無比的妻子。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蘇婉毓的了解,竟是如此匱乏。
從日常的飲食、衣飾,到院落的布局,他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安排一切,從未真正考慮過她的感受。
他偏愛梨花的清冷高潔,便讓整個院落遍植梨樹,每當春風拂過,梨花如雪,美則美矣,卻也透著一股清寒。
他獨愛純白衣物,於是她的衣櫃裡,除了白色再無他色,那份單調,現在想來,何嘗不是一種無聲的抗議。
至於姜瀅瀅,他的偏愛讓她不得不退讓,讓那女子成為這宅院的另一抹色彩,卻從未想過,這一切對蘇婉毓意味著什麼。
鄭成晏站在那裡,像是突然從一場漫長的夢中醒來,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轉向那扇緊閉的房門,口中低喃:「婉毓姜家女已逝,你能否不再怨我」
他感到了這段時間來自妻子的疏遠,卻錯誤地將其歸咎於姜瀅瀅的存在。
如今姜瀅瀅已不在,他渴望著能重新獲得蘇婉毓的理解和支持,尤其是在他面臨無嗣之困,替筆裴思娜又意外離世,世子之位與科舉榮耀均化為泡影的當下。
他需要蘇婉毓的財力,更需要一個子嗣來穩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以便有朝一日能登上朝堂高位,擺脫父親的陰影,實現自己的野心。
「婉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他心中,蘇婉毓仿佛是他可以輕易掌控的鳥兒,只需一點點溫柔與關懷,就能讓她重新依偎在他的羽翼之下。
「婉毓,以後我每晚都來你這裡,好不好?過去的我,被姜氏所迷惑,也曾迷失方向,但從今往後,我只對你一人真心。」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熟練,仿佛這些承諾曾被無數次重複,用以安撫其他的姬妾。
他甚至提出,如果她不喜歡那些妾室,他可以將她們全部遣散,只為換取她的笑容。
屋內,司棋與萍媽媽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對於鄭成晏的話,她們心中只有不屑與冷笑。
鄭成晏並未察覺到屋內的反應,他的話語越發熱烈,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試圖穿透那扇緊閉的門扉,觸達她的心房。
「婉毓,我的心如同那皎潔的明月,只願為你照亮前行的道路,再不會讓你感到失望。」
最終,他滿意地結束了這場獨角戲,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便準備離開。
雲意跟在身後,低聲送別,而她的眼中,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鄭成晏走出嬌陽院,整個人似乎煥然一新,哼著小調,大步流星地邁向鄭府大門。
與那些沉迷於風月場所的紈絝不同,他更傾向於借酒消愁,出了府便直奔常去的酒肆,直到夜色深沉才踉蹌而歸。
夜,雨後的街道泥濘難行。
攝政王的馬車在這樣的路況下顛簸前行,不久便駛入了繁華的城內。
車內,蘇婉毓輕輕撩開窗簾一角,望著熟悉的街景,心中暗自思量,此處離顧凜君的府邸不遠,不宜再勞煩攝政王繞行,便示意停車,對攝政王說道:「王爺,既然已經進城,就請在這裡放我下去吧。」
她整理好頭飾,正欲下車,馬車卻突然停住,外面傳來侍衛的呵斥聲,顯然是有人擋住了攝政王的去路。
緊接著,一個熟悉而又慌亂的聲音響起:「王爺饒命,微臣只是喝了幾杯,沒注意是您的車駕。」
蘇婉毓輕輕挑眉,轉頭望去,只見鄭成晏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站在馬車之外,顯然已醉得不省人事。
這段時間,鄭成晏的日子並不好過,好不容易尋得片刻的放鬆,卻因醉酒而險些釀成大禍。
她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第67章 刺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