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也悄悄拽了一把徐韞。
徐韞不為所動,就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唯獨加上一句:「我們四個人,一個也不能少。」
聽她說四個人,紅玉低下頭,眼睛發酸。
最後,鄧大娘重新笑起來:「話都到了這個份上,那你們跟我們走吧。而且,想蒙眼睛偷懶可不成,你們只能自己跟著走!跟不上就算了!」
說完,鄧大娘吩咐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幫她找人,最多一刻鐘,找不到也立刻走!」
徐韞心頭微松,只來及說一聲多謝,又讓謝婉清和紅玉跟她們一起等著,自己就去找丁伯了。
找到丁伯的時候,丁伯已經沒氣了。
鄧大娘皺了眉:「帶出去,這天氣,兩天就有味了。而且你們三個,誰背得動?不如就地埋了。」
徐韞張了張口,想說自己背得動。
但謝婉清已經不容反駁地同意:「那就請諸位幫忙吧。咱們先走,到合適的地方再動手就行。」
徐韞沒有再說話,只沉默地用丁伯身上的衣裳撕成布條,要將屍身背在自己身上。
紅玉跟徐韞搶:「阿韞你還小,背不動!我來!」
徐韞沒同意,「你受傷了。」
最後還是鄧大娘說了句:「你先背,一會兒我們幫你搭把手。」
徐韞再一次道謝。
這一次,誰也沒耽誤時間,鄧大娘領著她們往林子深處走去。
遠遠地,甚至徐韞她們都聽見了幾聲狼嚎。
鄧大娘她們一行少說有二三十人,可她們一個個都專心趕路,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除了腳步聲,林子裡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徐韞背著丁伯的屍身,很快走得滿身大汗——丁伯雖然瘦小,但也是男子,百十來斤是有的,背在背上,每走一步,徐韞都感覺自己腿發顫。
謝婉清腳受傷了,這會兒也跟得吃力,更不要幫忙。
只有紅玉能勉強用沒受傷的胳膊幫著徐韞盡力托著一點。
但要說累,還是鄧大娘她們累。一個個都擔著擔子。
擔子一邊一個籮筐。籮筐里一個大麻袋。
大麻袋裡裝的是啥徐韞不知,但是看她們的樣子,徐韞猜測那裡頭的東西分量不輕。
走出去大約一里多路,鄧大娘便讓大家歇一歇,然後親自扛著鋤頭過來了:「選個地吧。」
徐韞明白鄧大娘的意思,但沒有矯情,只指了指一棵樹:「就這旁邊吧。」
這棵樹最茂盛,希望它以後能給丁伯遮風擋雨吧。
徐韞伸手:「勞煩借我用一用,我也一起挖。」
丁伯今日為她而死,她理應送丁伯最後一程。
「是個有孝心的孩子。」鄧大娘點點頭,把出頭塞進徐韞手裡,動作流暢得就像本來就沒打算幫忙。
當然,最後鄧大娘還是幫忙了。
畢竟靠徐韞一個人挖,那得到什麼時候?
不只鄧大娘,一群婦人基本都來幫忙挖了幾下。
等挖出個勉強能容一人的坑。徐韞主動出了聲:「好了。就這麼深吧。」
現在這樣的情景,肯定是沒辦法和正經殯葬比的。不至於被野獸刨出來就行。
等落下最後一捧土,徐韞用石頭做了個標記,打算等以後世道穩定了,再來給丁伯斂骨重新安葬。
她做這些的時候,鄧大娘就和謝婉清說話——其實就是摸底。
謝婉清沒什麼心眼,幾句話就被鄧大娘套得差不多了。
但徐韞並未阻攔:想要別人帶著她們走,那肯定是要把情況說一說的。
當然,謝婉清也沒傻到什麼都往外說,只說丈夫死了,族人侵吞了家產,她只能帶著徐韞和僕人離開。世道不好,她覺得星火軍那邊,可能還安穩點。
說起星火軍,鄧大娘倒是一臉自豪:「那你們還真選對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趕路。
不過趕路之前,鄧大娘讓會點正骨的一個婦人給謝婉清按了按,確定沒傷到骨頭。
而且,鄧大娘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