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晉也知道,秋語兒說的一點都沒錯,人這一生中總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面對的,然而,皇城根腳下魚龍混雜,掉塊牆磚說不定都能砸死倆二代三代,莫說他如今在那裡根本見不得光,即便還是當初,也不敢說一定能護佑得了秋語兒周全。
「語兒,」他走上前,看著秋語兒的眼睛說,「勇敢這種事情,不是僅憑一腔衝動就足夠的,你這一次並不是退縮,而是還沒有準備好,根本就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
「我知道!」秋語兒抬起頭,感激的望著他道,「但同時我自己也很清楚,對於那件事,我可能永遠都做不好心理準備,只有可能隨著時間慢慢放棄和忘記,可我不想這樣,我想給我自己的過去一個交代。」
蕭晉沉默片刻,問:「你真的想好了?」
秋語兒微笑點頭。
蕭晉嘆了口氣:「你要清楚,我的勢力範圍僅限於龍朔,如果你在京城出了什麼事,我根本保護不了你。」
「我不怕!」秋語兒巧笑嫣然,「大不了再被毀一次容,反正您能治好我的,不是嗎?」
蕭晉撇撇嘴:「能不能是一回事,小爺兒願不願意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秋語兒笑而不語,彎彎的眼睛裡滿是篤信。
辛冰起初不明白蕭晉為什麼要秋語兒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只以為還是出於他那莫名其妙的「調教」意圖,這會兒聽他們說到保護和毀容,瞬間想起了娛樂圈的那個傳言,頓時便有些愧歉起來。
「先、先生,我」
蕭晉抬手制止了她,笑著說:「你我之間,道歉什麼的沒必要,我既然給了你絕對全權,就已經做好了被你經常指責或者抨擊的覺悟,如果你事事不問緣由都聽我的,我還真不敢把那麼重要的一攤子事交給你去打理。」
辛冰聞言,心立刻就軟成了水,目光中溢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欣慰與柔情。
都說士為知己者死,其實女人也可以這樣,而辛冰就是這樣的女人。
這時,蕭晉又正色對秋語兒道:「好吧!你想去就去,但是有一點,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今天就跟我回囚龍村當個種草藥的農婦好了,一輩子都不要再想出來唱歌。」
「嗯,您說。」
「一旦發現事情不對,不管你那時有沒有獲得心靈上的平靜,都必須馬上抽身回來!小爺兒治好你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讓你修煉心性的,明白嗎?」
秋語兒輕咬下唇沉吟片刻,才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蕭晉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掏出手機撥通了賀蘭鮫的電話。
「那個魏天豹可用麼?」
「聽話,無畏,狠辣,只缺實戰經驗,暫時可用。」賀蘭鮫的語言風格依然簡練。
「能獨立執行任務嗎?比如做保鏢。」
「不複雜的話,沒問題。」
「那好,叫他馬上到詩詠國際二十二樓的海雅總裁辦公室來,告訴他,讓他聽從海雅總裁的一切安排。」
掛斷電話,蕭晉又對秋語兒道:「待會兒會有人過來,那是你的保鏢,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除了上廁所和睡覺,你去哪兒都得帶上他,寸步不離,知道嗎?」
秋語兒眼眶紅了,紅唇蠕動片刻,深深的彎下腰去,哽咽道:「謝謝您,先生。」
蕭晉隨意的擺了擺手,轉身對辛冰說:「好了,事情你也知道了,具體該怎麼安排,就都全交給你,可以麼?」
辛冰歪了歪腦袋,狡黠道:「我還不知道,語兒在你心目當中的地位,竟然比你自己還要重要呢!」..
言下之意就是說,別忘了,你連身家性命都能放心的交給我。
蕭晉搖頭苦笑,像以往那樣伸出手指輕撫了一下她臉上的那道疤痕,笑著說:「既然還不肯答應我,就別亂吃飛醋,我走了,十天後再來看你。」
他說走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接下來,辛冰繼續與秋語兒商談進京的一些細節,羅小萌勉強坐了兩分鐘,忽然站起身,說了句「我出去一下」,就離開了辦公室。
地下停車場裡,蕭晉剛剛把小車上的天繡材料放進後備箱,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門後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