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藍如洗,山間雲霧纏繞,山下翠色慾流,這座山谷美的好像世外桃源一般,看在賀蘭艷敏的眼裡,卻是實打實的人間地獄。
而且,山谷的裡面真的住了一個魔鬼。
「敏敏,來,喝點水休息一下。」蕭晉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
賀蘭艷敏接過去喝了一口,說:「謝謝哥哥,我沒事。」
「知道你沒事,是你哥我有事,死丫頭站的那麼靠邊,不知道哥恐高的嗎?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
女孩兒笑笑,就轉身走回到他的旁邊。
「找到了。」這時,上官清心把和遙控器連接的平板遞給蕭晉,說,「裡面應該有信號干擾裝置,無人機無法靠近,只能在高空遙遙看個大概了。」
從平板屏幕上的畫面來看,高度確實不低,而且顯然已經超過了解析度的極限,只能憑藉微微模糊的結構和顏色來辨別裡面建築群的大致位置。
這對於蕭晉而言無異於盲人摸象,但對賀蘭艷敏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深呼吸幾口氣,女孩兒指著其中一處紅頂的建築說:「這裡就是勞新疇的住處,是一座由石塊堆砌而成的德國古堡式莊園,他和他的父母都住在裡面,剩下的就是傭人和安保了。」
接著,她又指向畫面底部的兩排房子道:「這裡是他私人武裝的營地,總共有三百零八人,據說他們裝備精良,各種先進的自動單兵武器應有盡有,再往下沒拍到的地方還有一處訓練基地,以及大片的罌粟花田。
進出山谷的道路只有一條,谷口處有武裝保安把守,必須用能和密碼相符的晶片卡才能通行,而密碼則是由古堡內的電腦服務器每天隨機生成。
當然,這些也是力夫後來告訴我的,因為我被勞新疇帶到這裡之後,每天都只在莊園的圍牆裡面活動,從沒有踏出去過一步。」
見女孩兒說著說著眼眶又有些要泛紅的跡象,蕭晉就打算制止她繼續介紹,誰料上官清心突然開口問道:「這裡生活了那麼多人口,用電用水,吃喝拉撒這些問題都是怎麼解決的?」
賀蘭艷敏又深吸了口氣,指著畫面的右上角說:「這裡再往北就是那條河的源頭,那裡建了座水壩,裡面安裝有小型的水力發電機,另外在古堡的後面還有大片的空地擺放著太陽能電池板。
另外,山上融雪而成的水源也十分潔淨,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礦泉水的級別,只需要稍加過濾就可以直接飲用,所以在用電用水這方面,這裡是能夠自給自足的。
至於吃喝拉撒,每天都會有車去城裡買來食物菜蔬供古堡里的人食用,軍營里的那些人則是每周採購一次放進冷庫存儲。
而他們產生的生活垃圾,是直接通過地下管道流進那條河的下游。那條管道長四公里左右,直徑一百四十多公分,當時我就是跟著力夫從裡面爬出來的。」
這番話一說完,上官清心和陸熙柔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蕭晉更是心疼的將女孩兒攬在了懷裡。
一般人走四公里都肯定累得不輕,可當時已經被摧殘折磨的半死的賀蘭艷敏卻生生在污臭的管道里爬完了全程,其中的艱辛、執著和對生的渴望,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女孩兒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蕭晉就輕拍著她的後背說:「不聽你講這些,哥哥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厲害,身處那樣絕望的環境,說不定連我都會崩潰,而你卻活了下來,走了出來,並以復仇者的身份再次來到了這裡。
敏敏,我從不勸人感謝苦難,但我認為所有人都應該感謝從苦難中走出來的自己,你更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正是過去的那些事造就了如今你的堅不可摧,從今往後,這世間還有什麼能難倒你的嗎?
沒有了,你已經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強者,連哥哥都要仰望的強者,所以,你不需要忘掉那些痛苦,無視它就好,把它埋在心底最深沉的地方,如果某一天你再想起它的時候,能夠輕蔑一笑,說聲『不過如此』,才是它最該有的歸宿。」
賀蘭艷敏放聲大哭,聲音撕心裂肺,驚起了樹林中大片的飛鳥,直衝雲霄。
下山的時候,蕭晉到底還是背上了陸熙柔。女孩兒趴在他的肩頭望著前面步履似乎輕鬆了許多的賀蘭艷敏,忽然親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輕聲道:「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