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話是無需刻意的,甚至不需要非得是多麼肉麻的詞語,感覺到了,任何話語都可以讓人心弦為之顫動。
巫雁行因為擔心蕭晉的安危所以發怒,這是情話;而蕭晉精準的體會到她的心意並說了謝謝,同樣也是情話。
一個丟下了所有的偽裝,一個將此視之為恩賜,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再說別的什麼,這就夠了。
可能是嫌他們安靜抱著的時間有點長,巫雁行的虎斑貓翹著尾巴走過來,在他們的腿之間來迴繞著蹭了起來,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巫雁行彎腰將它抱在腿上,輕撫了一會兒,嘆口氣,說:「你決定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肯定攔不住你,只是我不明白,把敏敏找回來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呢?你不是還想大搖大擺的回歸京城嗎,就不擔心萬一……留下什麼遺憾?」
蕭晉輕輕握住貓的尾巴,看著它像條大蟲子一樣在掌心來回搖擺。「如果我回不來,當然會有遺憾,但易家的事情反倒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
我會遺憾不能陪伴愛我的人到老;會遺憾不能看著孩子們健康快樂的長大;遺憾無法知道小鸞將來能夠達到怎樣的成就,更遺憾還沒有真真正正品嘗過你的味道……你看,我有多麼的貪婪無饜啊,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熱血就無視生死呢?
你說我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得太多,如果不給我思考的機會,一時衝動之下,我可能會因為熱血沸騰而傻乎乎的去當英雄,但去夷州這件事卻是經過我這麼多天深思熟慮的。
若是沒有敏敏,那個夷州毒梟只能讓我憤怒,有機會見到的話,一定會殺了他,但也僅此而已了,我不會煞費苦心的去創造這個機會,更不會拿自己的未來去賭去拼,就像易家一樣,它會成為我心中的一個遺憾,一個老了之後捶胸頓足的念頭。
所以,任務、職責、熱血和公道這些,不過是我此行的一點小小動力罷了,真正讓我非去不可的原因,還是敏敏。
他曾經對敏敏做過非常殘忍的事情,不殺了他,那孩子心上的傷口可能這一生都無法癒合。他必須死,但他的命不值得讓敏敏也用命去換,因此,這一趟夷州,我責無旁貸。」
「那我呢?」巫雁行看著他的眼睛問,「我的心上也有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想過幫助我?難道有小鸞的關係在,我還不算你的家人麼?」
蕭晉就笑,摸摸她的臉道:「你這醋吃的可太沒道理了。敏敏的仇人是毒梟,是個無論從多麼變態扭曲的世界觀中來看都壞到流膿的傢伙,而你的仇人卻是朝廷命官,雖然在對你的感情上有過瑕疵,但總的來說還算個好人,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巫雁行又生氣了,把貓丟到他的懷裡,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一語不發。
蕭晉搖搖頭,放下貓走過去從後面擁抱住她,貼著她的臉哄道:「好了,我今天還要趕回山里,後天一早就走,時間很緊,難道你真捨得連個帶笑容的親吻都不給我麼?」
巫雁行猛地轉過身來吻住了他的嘴。
良久,她把蕭晉不知何時又偷偷鑽進長袍的手用力拽出來,瞪著眼惡狠狠地說:「想看我笑,那就給我活著回來,否則,我一定會去殺掉陸翰學,然後跟你那個聰明的左膀右臂拼個你死我活!」
她所說的「左膀右臂」,指的自然就是陸熙柔。蕭晉相信她能說到做到,但想像不出一旦她和陸熙柔對上,最終誰會勝出。
陸熙柔確實足夠聰明,絕對能分分鐘就讓巫雁行成為喪家之犬和過街老鼠,但同時她的個人力量也相對較弱,在擁有忠心家臣和精湛毒術的巫雁行面前,恐怕並沒有多少有效的自保方法。
所以,最終的結果可能是兩人一個毒發身亡、一個橫死街頭,然後巫飛鸞發瘋,挨個殺掉幫助陸熙柔的人,賀蘭鮫被迫反抗、沙夏出手……接著朝廷降下雷霆之怒,人頭滾滾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想到那種場景,蕭晉就止不住的打冷顫,開車離開雁行醫館的時候還在一個勁兒的撓頭——蠢女人都不見了也就罷了,怎麼現在她們還變得一個賽一個的狠呢?這星球上還有男人可以安心喘口氣的地方嗎?
這種鬱悶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他來到天石縣見到方菁菁之後,才算是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