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晉頭也不回的離去,賀蘭艷敏與黃思綺的神情都有些黯然。
「男人有多多情,就會有多無情!」上官清心的聲音響起,「如果你們兩個這會兒需要喝幾杯的話,沒關係,剩下的活兒我一個人做就可以了。」
賀蘭艷敏與黃思綺互相對視一眼,又都低下頭,繼續完成自己還沒有做完的活計。
安靜了沒一會兒,黃思綺忽然停下手,開口道:「上、上官小姐,昨天陸小姐跟我講,先生他已經安排好了夷州那邊的事情,等他一回來,就要送我回去。這……這是真的嗎?」
上官清心停下打奶油的手,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說:「我很好奇,你的心裡對蕭晉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愛情肯定不是;崇拜?也不太像;可若說是敬畏的話,你也不應該對於離開他這件事如此不舍才對。
所以,思綺,告訴我,蕭晉於你而言,到底是什麼呢?」
黃思綺垂下眼瞼,片刻後就有一滴淚珠低落。「先生是這世界上第一個真心溫柔待我的人。」
聞言,上官清心驚訝的瞪圓了眼,連賀蘭艷敏都詫異的轉頭看她。
抹抹眼睛,她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說:「很不可思議,對不對?可事實就是這樣。
我的家人都死於和毒品有關的事情,而我卻想要販毒,先生曾因此罵我沒有人性,但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為我的父母與姐姐都死於毒品,我才一點都不恨它。
我的父親是個禽獸,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在深夜看見他壓在我姐姐的身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可是媽媽卻打了我一頓,並警告我不准跟任何人講。後來,在我十一歲那年,那個禽獸把我也……」
說到這裡,她痛苦地閉上眼,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接著說道:「那還不是最讓我難過的,你們一定想像不到,當時幫著我父親固定住我雙手的,就是我的姐姐。」
聽到這樣的人間慘劇,賀蘭艷敏也忍不住落下了淚水,憐惜的握住她的手,上官清心更是滿懷歉意道:「思綺,對不起!我不該……」
「沒關係,憋在心裡那麼多年的事情,講出來舒服多了。」黃思綺又笑了一下,抹抹眼睛,說,「再後來沒過多久,我的父母跟弟弟就死了,我和姐姐也被帶到了吳建文的身邊。
他不喜歡我姐姐,直接把她送給了手下,可他對我卻特別的好,餵我吃飯、哄我睡覺,給我買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起初的那半年,我甚至以為他就是上天補償給我的父親。
但是,這個『父親』在半年後的一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闖進我的房間,先是用鞭子打了我個半死,然後……就也做了我親生父親做過的事。
從那之後,他心情好的時候依然還是那副『慈父』模樣,只是一獸性大發,就會完全變成瘋子。
為了少挨揍,慢慢的我就學會了看人的眼神,不管是的、仇恨的、貪婪的、還是厭惡的,我一眼就能分得清,而先生看我的眼神,在他之前我卻從來都沒見過。
無論是一開始威脅嚇唬我時的冷酷,還是後來放我出來後的親切,他看著我的時候,都讓我感覺到他是在看一個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什麼可以隨意發泄獸慾的工具。
上官小姐,你知道在你人生最黑暗最無助的時候看到天使出現在你的面前是什麼感覺嗎?先生就是我的天使!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這一生都待在他的身邊,匍匐在他腳下都可以。」
看著這個眼睛裡爆發出猶如狂信徒般光芒的女人,上官清心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只是黃思綺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令人髮指且無可救藥的地步,因為她目前幾乎所有的悲慘人生都像是在為這個心理疾病做準備一樣。
冷血一點的講,她就是為斯德哥爾摩綜合徵而生的,她這輩子註定了會成為某個人的奴僕,只不過蕭晉恰好成了那個幸運兒罷了。
可憐,可悲,可恨,可嘆!這就是現實,它的殘酷永遠都不會有下限,人生皆苦,只是滋味兒不同罷了。
看到蕭晉胳膊腿上纏著繃帶之後,蘇巧沁就說什麼都不同意跟他滾床單了,無論他是威逼還是懇求,都只允許他抱著自己,堅決不解除身上最後的那塊布料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