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是所有人這一生都無法逃開的永恆主題。有人說,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才能看清自己前方的道路。這句話是否絕對,蕭晉不知道,但他知道,死過一次的巫雁行變了。
仿佛脫胎換骨一般,這個女人身上原本一直繚繞著的那股子傲慢與陰鬱全都消失不見了,變得安寧、喜悅、溫柔、可愛,沒有了憤怒,沒有了傲嬌,雖然那種印在骨子裡的可笑「貴族」意識還在,但卻一點都不討人厭了,感覺就像個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小姐,年過三十,依然天真,依然少女。
如果說之前蕭晉對她的喜歡是由欲生情,那麼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怦然心動。
兩個人一坐一躺說了很久的話,不是只有情話,還有很多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但他們說的很開心,好像一對興趣相投的陌生人剛剛成為朋友,又似乎故友久別重逢,有太多太多的心裡話要講給對方聽。
不知不覺,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賀蘭艷敏送來了晚飯,蕭晉餵巫雁行喝了一碗雞湯,便用按摩的手法讓她沉沉睡去——毒藥對她的身體元氣損傷太大,不能太過勞累。
走出巫雁行所住的小院,他點燃一支煙,剛抽了幾口,鄭雲苓便無聲的來到了他的身旁。
「為什麼喜歡你的女人都這麼痴情呢?」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體,蕭晉苦笑:「或許……我是老天爺的私生子,對我更偏愛一些吧!」
「所以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與你無關?」小啞巴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有點傷心,也有點氣憤。
蕭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問:「你想讓我說什麼?大罵自己是混蛋加人渣,哭著跪在地上懺悔,然後再扇自己幾個耳光?」
鄭雲苓完全沒有料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一時間呆愣在那兒,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蕭晉搖搖頭,視線重新落在不遠處燈光下漆黑的湖面上,深吸口氣,道:「其實,我是真想說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起碼不是最初的本意,除了沛芹之外。
我和彩雲一開始只是姘頭的關係,玉香乾脆就是個意外,巧沁、初瑤、沈甜、夏愔愔和田新桐她們,我是拒絕的;和董雅潔只是打算營造出親密的朋友關係,和裴子衿是各取所需,和辛冰以及菁菁都是策略使然,賈雨嬌那裡的初衷更不過是滿足內心深處的一個遺憾罷了。
你看,如果我堅持了下來,如果我的意志足夠堅強,那我肯定有資格被稱為是天底下少有的好男人。可是啊!我壓不住自己的貪婪,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她們都太好了,好到輕而易舉就把影子印在了我的心上。
所以,我成了一個足以被全天下女人所不齒的渣男。要怪她們太痴情嗎?不,無論是誰,不管她是否對我窮追猛打死纏不放,錯的都是我,也只有我。
這一切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改變不了也無法改變。是的,我對雁行的險死還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我所能做的補救也只有加倍的好好待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如果你覺得我應該做出什麼保證來避免今天這種情況再發生的可能,我可以馬上對天發誓,但那對於你又有什麼用呢?難道我遵守了諾言,你就能得到安慰、就能坦然的繼續認為我是一個大好人麼?」
說到這裡,他轉回臉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小啞巴的雙眼,接著道:「不,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只要我還沒有做出足以讓你恨我的事情,無論怎樣你都會原諒我,縱容我。因為你也是一個痴情的姑娘,因為你也喜歡我!」
鄭雲苓的嬌軀瞬間繃緊,兩抹紅暈迅速爬上了臉,眼神也變得慌亂起來,想轉身逃跑,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地面上,手足無措半晌,剛要低頭打字,手機就被蕭晉搶了去,人也被擁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里。
她忘記了反抗,忘記了掙扎,大腦一片空白,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蕭晉越來越近的臉,忽然心裡一酸,眼淚就涌了出來。
蕭晉停住要吻她的動作,默嘆一聲,鬆開了手臂。「對不起!這兩天我心裡的火氣比較大,做什麼都沒有耐心,如果冒犯了你,可以扇我幾個耳光,但千萬別太生我的氣。」
小啞巴抹抹眼睛,搖頭,伸手要回自己的手機,低頭踟躕片刻,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然後紅著臉對他溫柔笑笑,轉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