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毅下手很準,一刀斃命,但他狠戾的表情卻在哥哥徹底軟倒之後慢慢變成了茫然,能看得出他在努力試圖讓自己快意的大笑兩聲,嘴角扯啊扯的,卻始終都無法變成一個笑容,像個化妝失敗的小丑,既可笑又可悲。
仇恨這種東西也是分情況的,只有真正問心無愧的復仇,才能在之後得到解脫,否則的話,不過是又背上了一個新的痛苦包袱罷了。
「啊——!」客廳里突然響起一聲尖叫,孫志毅猛然回頭,見是那個被他們兄弟兩個都侵犯過的女人,頓時眼珠子紅透,握緊刀子就沖了過去。
蕭晉眉頭一蹙,小鉞的長腿便高高抬起,將孫志毅直接踹飛到牆上,砸爛了電視機。
「小鉞啊!你裙子比較短,下次腿就不要抬那麼高了,幸虧你對面站的是個女人,我都沒看過的風景要是被別的男人看了去,多虧啊!」
「先生想看的話,隨時都可以。」小鉞一本正經的回答著,雙手還捏住了裙角,好像只要蕭晉點頭,就會馬上提起來似的。
蕭晉本能心動了一下,但緊接著便搖了搖頭,走上前對那個滿眼驚恐望著血泊中孫志剛屍體的女人說:「你的孩子應該又睡了吧?!別再把他吵醒了。」
女人這才醒過神來,腿一彎便跪在了地上,哭求道:「這位先生,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求求你,請你相信我,為了我的孩子,我什麼都不會往外說的,求你放過我們。」
蕭晉嘆了口氣:「起來吧!這件事原本就和你無關,你也是個可憐人,放心,以後不會有人再找你麻煩的,你和孫家兩兄弟的事情也沒人會說出去。不過,南州應該不適合你呆著了,帶著孩子回娘家好好過日子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這套房子,孫志毅也被小鉞給拖走了。正當那女人面對著孫志剛的屍體手足無措時,突然門外又嘩啦啦走進來五六個人,嚇得她又是一聲輕叫,接著便死死的抓住臥室門的把手,滿臉兇狠,似乎在說「除非你們殺了我,否則別想進去傷害我的孩子」一樣。
然而,那些人卻仿佛當她是空氣似的,面無表情的掏出一個大袋子,將孫志剛的屍體往裡面一裝就抬了出去,剩下的人則開始清洗打掃地板,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弄的乾乾淨淨,臨走還噴了一通空氣清新劑,別說血腥味了,連消毒清潔劑的味道都聞不見。
女人完全傻了,就那麼呆呆的保持著護住房門的姿勢,像尊石雕一樣,直到許久之後,眼底才湧出恍然之色,一聲大哭在剛剛衝出嗓子眼兒的時候就被她的手給死死堵在了嘴裡,仔細聽聽臥室里的孩子似乎沒有醒,這才壓抑著嗓子無聲哭泣起來。
自從丈夫進了監獄之後,天知道她每天都在經歷著什麼,如今惡魔已經授首,她終於解脫了。
樓下,蕭晉嘴裡叼著香菸,靠在自己的車身上看那些清理人員陸續登上一輛麵包車離開,才拉住身旁裴子衿的手說:「敬愛的領導同志,謝謝你又允許我任性一回。」
裴子衿白他一眼:「以後別叫我領導了,應該我叫你才差不多,你見過誰家領導一天到晚給下屬擦屁股的?」
「瞧你說的,我不也經常給你擦嘛!還總用舌頭……」
「滾!惡不噁心?以後別想再親我。」裴子衿哭笑不得的踹他一腳,扭頭瞅瞅不遠處車裡失魂落魄的孫志毅,又蹙眉說:「孫家兄弟雖然都很該死,但這種蠱惑人家親人相殘的事情,以後能不做儘量還是不要做了吧,畢竟有傷天和。」
「天和?」蕭晉冷哼,「從他們決定參與進走私販賣兒童生意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自絕於天和了,若是老天爺因為我的懲罰方式而對我不滿,那他也就沒了什麼值得被敬畏的地方。」
裴子衿無奈的搖搖頭:「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我看孫志毅的狀態好像距離崩潰已經不遠,這人的心理素質原本就一般,你昨晚半宿的蠱惑再加上親手殺死哥哥的刺激,小心他承受不住發了瘋,那樣一來,法庭可就不會再採用他的任何證詞了。」
「無所謂,有呂家父子的證詞不也一樣麼?」蕭晉長長吐出一口氣,抬頭望向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的天空,幽幽地說,「本以為還要再等短時間才能繼續解決販運兒童的案子,沒想到我收購一家小小會所股份的事情卻有了意外收穫,不管怎樣,一塊心病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