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聲音入耳:
「鄭氏。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是!」
她一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方才官家趙慎一直沒有說話。
瞬間,冷汗沿著鬢角無聲滑下,官家的安靜讓她幾乎以為可以當他不存在,以為有吳太后在的時候,他不打算對這些後宮外戚的事插手。
然而這時他一出聲,殿中寂靜。她戒備得咽喉發乾,鼓足了勇氣微抬眼陪笑著看向他,官家仿佛又是重新打量著她,道:
「辛內人指使魏小內人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回官家……」她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在來殿的路上,還和傅九說起辛內人的妹妹辛晚兒被官家寵幸了。
傅映風切切叮囑過上殿後只當沒有這回事,官家回宮應該是要加封辛晚兒。
「正所謂妻不如妾,舊不如新。」傅九很直接地警告她,「不要去惹陛下新寵的承御。這就是宮裡的規矩。等她過幾天自然失寵了再去教訓她不遲。」
「宮裡女官的規矩?」
「正是如此。」
她聽的時候一臉不屑,覺得宮裡的女官內人們都是勢利眼,見著寵妃們就恭敬陪笑,見著失寵的就落井下石,還不如呂媽媽。呂媽媽的標準是不做女官不辦差事就得為陛下生兒育女,連懷龍胎的本事也沒有不要怪全宮上下都暗地裡看不起。
但輪到她自己,她可遠不如呂媽媽。現在她恨不得把卷宗里她說過辛內人指使魏小內人的事一筆划去當她沒說。以避鋒芒。
畢竟官家要為他的新寵出頭,她只有膽戰心驚地陪笑道:
「回官家,辛內人……辛內人也不算是指使了。就是他那個宮外的不沾邊的辛姓叔父也挺喜歡賭錢的。小女曾經看到過他和潘玉郎去過喬宅。」
「喬宅?」
「……就是賭場。」她小小聲。殿上的內檔女官們微微抬眼掃過她,都在暗罵著這鄭家女活得不耐煩了還敢死咬著喬宅不放。
「……」
殿上諸人都靜靜聽著,連吳太后也沒有開口,喬宅是燕國公夫人的別宅。這是京城裡公戚貴戚們才能去玩樂的地方,宮中貴人多少都聽說過風聲。張修媛更沒有插嘴,官家久久之後笑道:「你怎麼知道是賭場?還親眼見過?」
「……」她實在不能說親眼看到了。不敢說辛晚兒的姐姐辛內人偶爾會告假出宮去叔父家裡住兩天,實則是這位內人拿了私蓄的財貨去喬宅玩樂賭錢。那地方是有名的不是公侯府的貴女、貴公子不能進的宅子。但辛內人去卻是為了傳遞消息。
她只好陪笑著,「小女也喜歡賭兩把。小女就去過……」
哧的一聲,吳太后在御座上笑了起來,任誰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害怕,所以寧可自污也不敢說辛內人去賭錢了,吳太后開口嘆道:
「這事本要和官家說的。淑妃在宮裡,讓人來稟告說是在胭脂廊的值守房裡捉到了辛內人設賭局,抄出來的賭債冊子裡有二十幾位有品級的內檔和女官。順著一查又查出了尚寶的司冊女官因為欠了賭債,改了內庫帳冊移用了內庫錢來還債。辛內人的賭債冊子還在宮裡。依我看,八成欠債的也有這魏小內人……」
官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風聲,聽完後沒出聲,只看了鄭歸音一眼:「平常喜歡什麼時候賭兩把。」
傅映風一聽就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裡了。官家明擺著放水了,果然鄭歸音按他早就提醒過的話答道:「元宵那一月,聖旨不禁賭的時候和家裡來往的姐姐嬸嬸們賭些金銀首飾。平常在家裡玩雙陸棋,和爹爹哥哥們賭十文錢的……」想了想,補充一句,「我從沒有輸過。所以就戒不了……」
傅映風只擔心她多話獲罪,好在官家笑著看向了張修媛,道:「玩雙陸,修媛平常賭朕房裡的擺設也是沒有輸過。八妹房裡的擺設也被她贏去不少吧?」
因為宮中案發而緊張的張修媛和公主一起笑了起來,欠身施禮,吳太后也笑道:
「平常家閒,幾文的事就罷了。不過遊戲呢。就算是賭酒射覆的才子也禁不住。范家那三小子每回進宮來值守。聽說他回家時身上的玉飾、金線荷包哪一回不是輸光了的?要我說,范家三小子最配得上還不是什麼什麼
313寵妃入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