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在宮門外並不回頭看她,只道:「把他革了職,踢到城坊里去做巡火的巡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救上幾回火還活著再讓他回來!」
「行行行!」許長寧大喜過望,龐武這隨時會連累他丟官的大麻煩終於滾蛋了,又猶豫,「巡火丁也是殿前司里挑出來的精兵才行——」
他沒表情,卟嚓一腳踩斷了龐武右腿骨,這小子早痛得暈過去了,「這樣打還沒斷氣,再練練就是精兵了!」許長寧早見過他這樣,趕緊不住地點頭,見他要走又拉住小小聲:「聽到風聲了沒有?你們家娘娘像是——」
傅娘娘像是懷了龍胎了。
他聽在耳中微微一怔,倒不是沒聽到風聲。他轉個頭,四面人人避之不及陪笑散去,餘下鄭歸音也在瞅著他冷笑。
果然就是事事為淑妃大姐姐著想的好弟弟不是?
長街上一空,她不出聲地跟著他進了東便門。她可是明白:
殿前司衙門前鬧得這樣沸反盈天,禁軍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地看熱鬧。都是人精,都知道有蹊蹺。但傅娘娘家裡有規矩,半點也沒有恃寵而嬌,不信就去看那龐武的腫臉和斷腿。
如她所料,這事正是如此在宮裡傳了開來。
她板著臉,傅九看看她反倒苦笑:「你出來勸架不是要討好淑妃?我照著你意思辦了。你又生氣?」
「……」她這才轉了臉色瞅著他。
「娘娘,一個是天武官副都管。一個是殿前司里的散直。這樣多管閒事到了人家的衙門前動手。殿前司的殿帥、大小指揮使們全都不見蹤影,沒有一個人出來說一句。」
「反正是自己家裡哥哥妹妹的誤會不是?」
張修媛在宮裡聽到這消息,曬笑了起來,看向挽遲,「她還沒進宮呢,就給傅淑妃賣了個好。當真是見風使舵!想來是聽說淑妃懷胎的消息了?」
「娘娘,她被押在軍船上,消息還這樣靈通……」挽遲本來還想捉個把柄,沒料到一查鄭歸音的出身,從平寧侯那邊算上去七拐八折居然真的是傅家的親戚,和傅四老爺的繼子傅映風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哥表妹。她想著就不服氣。
「她自然有消息,鄭錦文不是在陪著她坐船?再者,宮中有人故意散播這事,她不知道也難。淑妃剛懷胎一定是不想叫人知道這件事的。」說著,張修媛的眼光一轉落在了榻前跪著的宮女身上。
英雪殿的宮女文秀正小聲哭泣著,挽遲想求情,張娘娘笑道:
「我身邊的老人了。竟然叫鄭家收買了去。他這回又讓你給我傳什麼話!又叫我照顧他那妹妹——!?」
挽遲同樣暗罵:鄭二娘子還用得著娘娘來照顧?不要轉頭咬到娘娘身上來就好了!
從東便門一進宮,眼前就是御廚房。廚房把守嚴密,但廚房外的廣場上貨物如山。來往的除了禁軍、青衣、黃門院子,倒有一半人頭是外面進宮來結帳的管事夥計。他們皆是出自臨安城裡供奉泛索吃食的富庶酒樓、食店。
因著進宮打交道,倒有不少是女子。進宮辦差的小娘子們的衣裳打扮也不比她素貧。
東便門裡人頭涌涌,除了泛索還有無數宮外送進來專供禁中的細品精貨都從這裡進去。柵欄中間,禁衛專管盤查,黃門院內侍按冊清點查看放行,各殿的青衣們等著一手交錢一手拿貨。長長的隊伍喧譁如同鬧市。
她在御廚房前的石板路停住,回頭看了一眼來處的天武衙門樓閣。鄭錦文還站在三樓欄杆內望著,向她揮揮,讓她快去。
「放心了?」傅九在路的另一頭等著她走上前來,端詳著她的神色,「難道我會把你當欽犯從登聞院那邊的麗正門押進去?」
「多謝大人。」她恭敬斂袖施禮,堵得他沒辦法說話,他只能笑道:「這是怎麼了?」
不能好好說話嗎?他暗自嘆氣著在前面帶路,不時轉頭看她的神色,又搭訕著:「鄭錦文非要上船,就是為了和你通消息讓你趕緊討好淑妃?」
「……沒,他讓我為了家裡著想,不要得罪九國舅。」她終於開了口,自認為深情地看著九國舅。因她這陰沉沉的眼神,他尷尬咳了咳,搖頭:「淑妃的事不知真假……這樣的風聲放出來。明擺著是想讓官家分心。又是為了打壓程美人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