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罷,你如今名動京城——」
「餵——!」她大怒,這是不是在故意譏笑。一筆閣 www.yibige.com他大笑道:「你也是糊塗了。去問問殿中省里的大檔,他們眼裡你是不是普通商女的出身。不要忘記了,十幾年前在北國金人手中收集了殘印八枚的人,終歸是你的生父。盧四夫人並未隱瞞,她憑著回朝獻印的功勞是受封了郡夫人的。」
她仍是板著小臉,他只能停下來安慰,免得她瞪在他背上要用鄙視的眼光燒穿他,「再者,如今宮裡哪裡還說什麼良家子,你們鄭家有錢有地不就是上等戶?如今天下是按家財和宅地算戶等,哪裡管什麼良家子不良家子——那都是前朝的舊制了。」
他裝著不知道安慰著,但心知肚明不寫在紙上的規矩才是最難改的。尤其是老內人和老太監們日常里還守著一些老規矩。
她倒是好哄,哼哼就自已邊走邊琢磨去了,他索性把話說全了免得以後再叫她不高興:「陛下不一樣。他寵愛的妃嬪全是高門世家之女,良家子如辛家皇商這種出身也只是九品承御,若是有孕至多進位郡夫人。這與庶女出身的程美人相較,也是差得遠了。」
「這樣雖然是好,但我在選名冊上就是歸正籍剛剛轉大宋民籍出身呢。那我這種豈不是連女官內人都不見得能做。進宮就應該是做青衣打雜的命?
根本進不了殿閣所在,更不要說見到陛下和娘娘們。
「我就和宦官里黃門院子、皂衣院子一樣跑腿上不了台面的。所以你根本不擔心是不是?」她嘴巴利索一口氣說完,果然就心裡有數得很。
「你這樣聰明機靈又是張娘娘的人,豈會如此?掃地的青衣能陛見——?」他沒忍住笑起來。她翻著白眼,眼看再拐個彎離著東便門就不遠了。她一驚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那是平寧侯府的丫頭!」她縮頭躲在他身側,因著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背影,看著竟然像是盧四夫人身邊的雙絮。
「別出聲。是掌儀司的女官們。」他使了個眼色。她連忙閉嘴,站住低頭,用遠遠瞟著兩名女官和雙絮從巷子口過去,看著是向殿中省去了。她在太后駕前的時候對掌儀司也是久仰大名,這個衙門算是二十四司里最顯赫掌刑罰的女官司局。
而在御園裡審問她的董內人、方內人不就是掌儀司里出來的。她看看傅九,就連傅九這樣的公子哥也不願意在宮裡惹到掌儀司的老內人們。
因為佟掌司太難纏。真要違了宮規訓斥起來不管你是誰家的兒子。
總算也有人能在宮裡治你們。她在宮裡如履薄冰絕不敢踏錯一步,就更加幸災樂禍,傅九同樣看看她,笑著多問一句,「你和陛下胡說了些什麼,他在介亭里聽了半晌?」
「不能說。」她嚴肅。
「……你在北國的事?」他笑了。
這還能有什麼猜不到?他若是心裡沒數敢讓她見陛下?
她沒意思地撇嘴。他笑著要哄,她冷淡表示不想說話提裙走在了另一邊。他到底就追著八卦說笑起來:「官家勤政不忘問一問北國的民情。這是應當的。但也許……這也是他思念盧四夫人了……」他低語到最後幾句聲音幾不可聞。果然叫她猛然回頭,她被嚇得不輕,一下子掩住了他的嘴,「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怕,我還怕呢——」
夕陽已落,盧四夫人今夜正在宮中被審。
「你怕什麼?人之思情豈能斷絕。但只是偶有所念罷了。正所謂君不見臣妻。盧四夫人可是平寧侯府家的兒媳婦。」他似笑非笑,「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她絕不能承認她想得太多太像瓦子裡的戲文所以被他耍了。傅九卻像是看透了她,又悄悄說了兩句,因為聲音太小她立時忘記剛剛被耍,傻瓜一樣拼命湊過去:「什麼?我沒聽清——」
「你就這樣喜歡胡打聽!在宮裡這毛病可留不得的!」他大笑了起來,她知道是上當了,氣得漲紅了臉。無奈這事不僅是盧四夫人的秘密也是皇帝的後宮八卦,連紅兒那樣謹慎低調的姑娘都忍不住打聽。他一開口她又聽住了:「韋太皇太后在的時候極喜歡盧四夫人。留她在宮裡伴駕一年余。官家在宮中是和你姐姐見過的。少不了也問過一些北國的事。」他眨眨眼,體貼地提醒,「不要胡說八道,官家可不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