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通消息,總能想出別的辦法。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趙公子他可沒趕她走——」對頑固講情義的丫頭,她耐心教著,「趙公子棄考上書,把性命前程全賭上去了。」
逢紫終於就明白,沉默下來。
二娘子轉身去窗前為小鳥兒餵水,鳥翅濺起點點水珠,在陽光上晶瑩剔透,逢紫凝視她的側影,暗嘆著:原來二娘子不是不知道。
她到廊上去翦花,準備著姑娘進宮赴宴時的裝扮。難免聽到了馮媽媽和嫣濃說些私下裡的話,她只知是外面買來的丫頭,馮婆與嫣濃這樣的僕從卻是鄭老爺一家子自己人,馮媽媽低聲咕噥:「咱們姑娘犯得著那樣?沒名沒份就住到他院子裡去?趙公子也是男人——」
同樣的意思換一張嘴說就大不一樣,嫣濃深知如此,她自知逢紫有學問轉頭私下裡一請教,逢紫就無奈嘆道:「趙公子面上從容大氣,視功名如糞土,然則自身前程、父母期望與宗族冀望皆繫於此事。他豈能如表面一般安如泰山?是需要有一位貼心屋裡人日夜陪著寬解的…
這才是患難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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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陽照著臨安城各坊,院院都栽著鍾錘花樹。春日裡嫩技抽綠,待著夏日便開得一城雪白花兒飄香。汪雲奴繫著一身水亮的綠綾子披風,以風兜披面,她俏麗的臉龐如枝葉下早綻的花兒。
她身影窈窕,在綠蔭巷陌間碎步快走著。她悄悄再一次從理國公府角門出來,穿巷過街花了小半柱香的時辰,她走回到小院,拐進巷子裡卻看到趙若愚等在院門口。
他正盯著她。
她臉皮一白,幾乎沒站穩,扶牆顫聲:「公子——」
他不是為了殿試的事去找張文憲了?
啪的一聲,她手裡提著的一串細黃麻繩扎牛皮紙藥包掉在了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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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象居中,鄭大公子差了季洪來,再三叮囑鄭二娘子:「二娘子,張娘娘封昭儀有六日歡慶,最後一天會召二娘子進宮赴宴。大公子的意思,咱們家如此體面,二娘子千萬要準備妥當才好進宮。至於其他的——自有大公子安排好。」
「外面又在傳我什麼?」
她聞弦歌而雅意,問著季洪,逢紫打開他手裡的盒子,讓二娘子看了鄭大公子特意送她的兩副赤金首飾。
「這有什麼用?我沒有品級,不能把兩副首飾全頂在頭上戴進宮。大公子這點都沒想到?」她從盒中取了一枝鑲玉金簪子,似笑非笑睨著,「是不是外面又傳我什麼謠言了?明州城說我是妒婦的流言,還是泉州城說我是外室?」
「哪能呢,二娘子——哪能有這樣的話?」季洪門外站著,一個勁陪笑。她亦笑了起來:「那就是
闖宮的事?我和尉遲家的娘子、賀家娘子的事傳出去了?」
她們一起半夜闖宮,被捉了後從宮裡放出來的風聲?
「是有一點…」季洪小聲。
「傳得很難聽?」
「…」
因為他沒敢回答,她想了想:「倒也是。賀娘子名聲也不大好吧?她是不怕和家裡兄嫂打官產分家產的人。尉遲娘子沒有父親和兄長,傍著李副相家生活。聽說在榷場本來有生意。也被幾房裡叔伯在算計。我呢——沒和平寧侯府認親。外面是不是說我們三個六親不認?」
「哪能呢——也就是說沒有長輩們教導這些…」
其實是說有娘生沒娘養。半點不像是大家閨秀。
「那兩位娘子我是不知道的,我本來就不是。隨他們說罷!」她完全不在乎,嘆著,「比起陛下說我不類好人,這又算什麼?」
季洪啞然。她一心要進宮赴宴,進宮多了才能傳出風聲叫陛下知道她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好人,她忙著在衣裳首飾里挑出最貴最好看完全不越制的那一身。其他的竟然都不放在心上了。
季洪見她如此想得開,才敢提了第二件事:「二娘子。還有汪娘子在趙公子身邊的事,大公子的意思,他去和趙若愚說一聲。讓他把人趕走?」
她覺得趙若愚喜歡汪雲奴是理所當然,搖頭還讓他去勸鄭大公子:
「我若是趙公子,棄考之時前程難測最是困窘之境。雲奴
396患難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