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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娘子覺得京城人傑地靈,連這些個潑皮、青皮、大混混都生得一張好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但她面上自然不露,只問:「他們是大公子用過的?」
「就是呢。」他知道二娘子明白這裡面的門道,只一一指給她看,叫她認得,「他們這幾個以往是大公子養著的。收了咱們的錢。家裡就是縣上的。」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這意思是這些青皮們和張相公府上有關係。聽相府的使喚。如今張相公不在了。但只要有張娘娘在又有鄭錦文的錢。他們還是依舊跟從著。
「二娘子,要不要見見?」
「……」她嘆了口氣,「在泉州城能見,在京城就不方便了。我這身份——」
她是選女,見流氓混混賊配人幹什麼?季洪倒詫異,以往在泉州城,她不是非要跟著大公子,非要去見?
季洪不懂二娘子的心,鄭娘子還躲躲藏藏,在車窗邊四處看看唯恐被傅九路過看到。逢紫沒忍住,又悄悄安慰著:
「二娘子,范府是書香門第,但門下也有這樣的人。可不單是張府里。娘子想想,范府里那些管事,打理這些人的事要向誰稟告才是?難道是小學士——?」
「……傅九管著?」她一驚。
「是。」逢紫見她明白,就放心了。二娘子早就聽說過不是?張府和范相府上以往也斗得你死我活。
鄭二娘子暗暗同情著傅九。好好一個侯門世子落泊到和她一樣喜歡看混混。借著看混混的名義才能出門逛街。一定是他以前和儂秋聲在一起,天天吃酒使氣相思難耐,才非要和街坊混混們認得的。
她可是知道,這些潑皮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瓦子。
她有點不高興。又自我安慰著:「那時,傅九還不認得我呢!」她瞟眼看碼頭,至少覺得鄭錦文在為戶衙辦差,暫時不用擔心他拿不到官俸,回家吃她的了。
「什麼,是修碼頭是大公子私下先墊的錢?」她大怒,露出了朝廷真窮真扣難怪喜歡抄家的表情。她立時就不躲藏了,「叫一個過來,我問問。」
季洪早有準備,親自過去叫了一個看著更穩重的青皮過來。她在車裡也重新戴上面紗。隔遠打量著青皮。一如她打量侯吏人。
「西湖外灰糞碼頭上來的?」
「是,娘子。」青皮一驚,低頭就不多出聲,只陪笑,「鄭大人提攜小的,打算讓小的在這碼頭上管著,運運幾個衙門不要的灰糞。但這裡離衙門太近,小的監著糞船洗乾淨才好泊在這裡。」
「貴姓?」因為這青皮極乾淨,連髮髻子上都飄著青草茉莉香,尤帶著未乾的水漬。看起來是每天洗頭洗澡的人。她就知道是運糞的人。她從北邊到南邊,不論哪裡的船夫越是幹這髒活就越愛乾淨。尤其泉州城見過的船和船夫,最乾淨的就是運糞的。
「小的沒姓,街面上賞臉,叫小的銅梢。」
「路面上的事,偏勞你了。哥哥跟前,常聽提起你。說你實在可靠。」
「不敢。」青皮知道鄭大公子未必會在妹妹跟前提起他,但依舊歡喜,「小的靠力氣靠義氣吃飯。看不得胡亂伸手的人。路面上有小的這雙眼,保得金山銀山也能堆。」
鄭娘子含笑。
不提這裡是京城,就算是在泉州城,但凡是在城內外做工事、修路、修橋。堆放物料是少不得的。沒有幾個大潑皮大地頭蛇鎮服著街坊路面,就要出事。
連泉州的官府里也不耐煩管這些,只要路面上的工棚、用具、材料甚至是鋪路的石子被偷了。全問大潑皮。缺少了就打他們的板子。也因此,大潑皮管著城內外的混混們,消息是極靈通。辦事是極方便的。
京城裡就更是如此了。
「我打聽的事,勞煩了你們。只奇怪你們是怎麼分辨選女的出身的?」
「小的們這樣分的,大戶人家的娘子,不是住在親戚家府上也是住在公侯府的別園。雇的是牛車。小的們有一個遠遠跟著車就知道了。中等戶大半會租個宅子。這都是要在街坊地保那裡請見證,寫契約的。小的們一打聽就行。小門小戶喜歡出來逛街,看各處御園。天天逛著。這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