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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奔著去滅口,就不應該隨身帶大批錢紗。一筆閣 www.yibige.com」她終是嘆了口氣,開了口,看看鄭錦文見他點頭,她才看吳六耳輕聲說著,「竟然能隨手拿出二千貫的茶引和鹽引。這不是她從京城帶去的,是她在富春縣的莊子秘窯里找出來,帶回京城的。」
吳六耳一聽,心裡頓時一閃念,終於就明白自己一直以來不安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是人家手筆大,太闊綽。而是那筆子錢是從富春縣帶走的。九成九是和富春縣百姓謀反的事有關!
鄭錦文負手在背,走了兩步,思索著。屏風上的山石怪松如虬,投影在了他腳下,他慢慢道:「我和趙公子閒談,他隱約在宗親里聽到風聲,說清遠侯府和刑太國舅府,吳太國國舅府,還有理國公府、壽安伯府等府里的子侄宗親們,有不少沒出息的常往富春縣走,夥同那邊各府莊頭,私下裡在富春縣做私鹽的生意。很是惡毒——」
惡毒?連她也看了鄭大公子一眼,用上這兩個字,那是什麼生意?
吳六耳遲疑著接了一句:『聽說那邊有鹽田,拐了奴工……」
他可不是嚇三郎,是風聞著富春縣那邊有這樣的事。
「豈止是奴工。那縣裡本來也是鹽區,他們那起子無法無天,就各自圈占了一塊官鹽田報成了廢棄,移到自己名下挖自己的私鹽。這就是一層罪,其二,鹽工都是富春縣的百姓,是茶莊子佃戶,一分的工錢不給,挖的鹽數目不夠還要破家賣地來補給主家。這又是幾重罪?再者,又是鹽又是茶這其中的暴利有多少?比起這些,眼下他和燕國公府,紀侍郎府在江西茶場的帳目是另一本。也許都不算是什麼。」
吳六耳和嫣濃都聽到了,皆是倒抽一口涼氣,鄭二娘子也嘆:「本地的縣官我沒查出什麼,但他的叔父就是清遠侯的同窗一榜的進士。如今還在浙西提刑司專管著刑名案子,聽說還要升任浙西安撫使。娶的是一位皇子妃的娘家妹妹。這個侄子的縣官是清遠侯寫過保書的。你們看看——上下勾連苛刻太狠,在京城眼皮子底下。百姓豈有不鬧出來的?」
上回因為富春縣的反賊進了京城,藏到了東門十二坊的禁軍家屬坊街里,惹得陛下震怒。她還因為這事被莫名牽連,被突然召進宮裡罵了一頓不是?
她能不去查查?
下回陛下再問的時候,她好歹能回個話為自己辯白辯白。
屏風之外,楠木几案上燈燭明亮。院子裡火把高舉,鄭家的家僕們在兩廊廂房和廊上用飯吃湯水,熱鬧笑語,不時傳入。
廳中逢紫和季洪在侯著,眯眼看著公子和娘子還在屏風後說事,也不敢造次。逢紫只叫準備擺桌子,抬椅子進來。要多設一個位。便是不等三郎,大公子也是會叫吳六耳一邊陪著說話用飯的。
屏風內,嫣濃看看大公子和二娘子,再看看臉色難看的吳六耳,遲疑著:「清遠侯府聽說是秦娘子掌家,我看她應該是不知道這些事的?這不是逼得百姓們過不下去嗎?要是官家查出來——」
謀反就在京城邊,久拖不絕。官家一定是派了兵部大員去查了。
「恐怕還不只這一點。再者,秦娘子她許是不知道,她爹卻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得了好處睜一眼閉一眼了。」鄭大公子說到這裡,搖搖頭,冷笑,「就怕他得來的好處,也是禍害。不是有什麼莊戶的媳婦進府為妾生子?這是能拿出來說的?」
說到這裡,他擺手,讓吳六耳他們都先去用飯,吳六耳和嫣濃都知道他和二娘子有話私下說,施禮便退下了。
鄭錦文走了兩步,沉吟了一會兒,她耐心等著。他終於轉身看她:「不用去哄老爺子歡喜。你要想叫他高興,還不如給三郎找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老婆。公侯門第他還未必喜歡呢!」
她愕然後沒忍住,笑了起來。她還想好怎麼說,他又指著她道:
「也不用擔心。老爺子不至於那樣糊塗。你和三郎不配。若是他又一時一個主意了把這事提出來,自有我去說。」
他直言說著,因她含著淚,上前兩步要拉著哥哥的袖子想哭的樣子,他也笑了:「三郎連鄧裹兒也沒看中。你當他眼力不高?他一向受不了你的嘮叨。你當他喜歡被你轄制著